想要找到長尾景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上野城外的雄和鄉牧村,是一座隻有五十四戶的村子,村子裏的青壯男丁大都去上野城擔任守備足輕了,留下來的大多數都是老人和幼童。
牧村背靠上野山,一條溪從村子中間穿過,頗有一種橋流水人家的感覺。
而在村後上野山山腳下,一處破舊的農戶內,一對兩鬢斑白的老人正對著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發愁。
“喜太郎,這人已經睡了一一夜了,到現在還不醒,這可怎麼辦啊!”話的是一名老婦人,一臉的擔憂,“這人衣著華貴,一看就是出身高貴的武士老爺。要是死在我們家中,那我們麻煩可就大了。”
被喚作喜太郎的老人抬起渾濁的雙眼,看著老婦人道“阿椿啊,這個人暈倒在我們家門口,我們豈能見死不救啊?”
“聽村頭,喜二郎跟隨武士老爺們出去打仗已經快要回來了。等喜二郎回來了,就讓喜二郎將這個人帶到上野城去吧,那裏的武士老爺一定會救他的。咳咳!”喜太郎咳嗽了一聲,緩緩的道。
正話間,阿椿感覺到屋外有什麼動靜,連忙道“外麵有人?難道喜二郎回來了?”完,阿椿便趔趔趄趄的朝門口走去。
不過推開房門之後,阿椿卻不沒有看到自家的兒子喜二郎的身影,隻有一名武士打扮的男子以及一名裹著血布的足輕,阿椿認得這個足輕,是村頭家的泉三郎。
看著這樣的情景,阿椿心裏猛然一跳,一種不安的情緒頓時充斥著阿椿的內心。
“阿椿,是喜二郎回來了嗎?”這時候,喜太郎也佝僂著年邁的身軀走到了阿椿的身旁。相比於阿椿來,喜太郎的雙眼已經不怎麼看得見東西了,隻能看到門口站著兩個模糊的人影,但是卻看不清到底是誰。
這時候,門口站著的那名武士終於開口了。
“喜二郎家是這裏嗎?”武士看著眼前的倆個老人,心裏也十分的難受,因為今來這裏是為了傳遞一個不好的消息。
“人正是喜二郎的父親喜太郎,不知道大人前來有什麼事嗎?”喜太郎走近之後才發現來人是一名武士,連忙恭敬的道。
“是不是喜二郎出什麼事了?”一旁的阿椿終於忍不住問道。
武士猶豫了一會兒,眼神中略帶著掙紮,“在下上野城守備足輕第二中隊第三隊領隊武士鬆本蒼次郎。二位還請節哀,喜二郎已經戰死了。”
“泉三郎,將喜二郎的遺物拿出吧。”著,鬆本蒼次郎轉過頭對著身後的泉三郎道。
泉三郎聞言連忙將書中的一堆衣物和幾個銅錢遞了過去。
看著泉三郎手中自己親手縫製的衣物,聽著耳邊還在回響著的噩耗,喜太郎和阿椿終於支撐不住,雙雙倒在了地上。世上有一種莫大的悲哀,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