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光緒二年五月六日《與孝寬》[釋義]我一生的誌趣都放在追求立身行事的根本之上,耕作、讀書之外,再沒有別的喜好了。我參加過三次禮部的考試,爾後,就對做官沒有什麼興趣了,後來碰上了國家的戰亂,眼見國家處於危急之中,才由一個軍人發跡,其後,由一個不希求聞名顯達的人,感動皇上,頒符節,賜封賞,使我辱居高位。接著,我又憑舉人的身份進入內閣,這對於我們家來說,是世世代代從來沒有過的最大榮耀,對於國家來說,也是絕無僅有、千載難逢的盛大典禮,這哪裏是事情發生之前,天下之人議論和考慮能夠顧及得到的?這又哪裏是一個人一生中做夢能希望得到的?子孫們能夠向我學習,以耕作、讀書為一生事業,時刻追求著這一立身處世的根本,我的心裏就快慰了。
若必謂功名事業高官顯爵無忝乃祖,此豈可期必之事,亦豈數見之事哉?或且以科名為門戶計,為利祿計,則並耕讀務本之素誌而忘之,是謂不肖矣!
家書:光緒二年五月六晶《與孝寬》[釋義]假如一定要認為隻有功名事業,高官顯爵,才無愧於你們的祖先們,這又難道是能憑希冀所能獲取的事,難道是多見的事嗎?或許,暫時想用科舉中第來光耀門楣,獲得利祿,最終就連勤耕作、苦讀書的立身根本這一最最質樸的誌向也忘掉了,這就真稱得上是對祖宗的不肖了!
推事功之所由成,必有立乎其先者,而後以誌帥氣,曆艱危險阻之境而不渝。是故,明乎生死之故者,禍福之說不足動之;明乎禍福之理者,毀譽之見忘,吉凶榮辱舉非所計,斯誌壹動氣,為其事必有其功矣。
文:《銅官感舊圖》序[釋義]一個人能成就一番事業,博取偉大功名,其原因在於他一定首先立定了誌向,然後鼓足勇氣,竭力前行,曆盡艱難險阻,而此心不改。所以,明白了生死的緣由的人,用禍福之言是無法讓他改弦易轍的;明了禍福之理的人,詆毀、讚譽他已全都拋於腦後,前途的吉凶、榮辱都已不是他所計較的了,有了這種意誌,一旦付諸行動,無論做什麼事都一定會大有成就。
餘維士生於世,凡得失窮通皆可聽之時命,獨其所以自立不容不審。古之君子,當其鬱不得誌時,遵養時晦,若無事然;然而匡輔之器,幹濟之才,磨煉既久,挾持自異,一旦舉而措之,為天下所共仰。
文:王壯武公養暇處題額跋尾[釋義]我一直以為,讀書人生長在世界上,個人的得失,淪落與顯達,一切都可以聽天由命,順其自然,隻有自己藉以立身的基礎不能不謹慎小心地思考。古代的君子,在他鬱鬱不得誌的時候,都能順從時勢,養精蓄銳,像沒有任何事情一樣,但是,匡國輔君的利器,拯救百姓的才能,既然已久經磨煉,自異於人,有朝一日榮顯通達,就依計謀劃,一躍而成為了天下人仰慕的。
士貴自立,不苟於旦夕之圖者,必不較一時之顯晦。
文:王壯武公養暇處題額跋尾[釋義]一個人最緊要的事就是要能夠自成自立,那些不苟且於早晚之間的希望的人,一定不會計較一段時間內的榮華顯達或淪落失敗。
書生豈有封侯想。
為播天威佐太平,
詩:《感事四首》其二[釋義]我一個讀書人,哪裏敢有封侯賞爵的奢望呢?隻想揚我國威,輔佐君上重建太平盛世。
義與天下同安危。
詩:題孫芝房《蒼莨穀圖》
[釋義]我有責任、有義務為國家安危傾盡全力。
且蹴昆侖令西倒,
再勤詩酒老湘濱。
詩:《吳桐雲西來且喜且惱出冊索題漫書二絕句》其二。
[釋義]暫且讓我竭盡全力,剿滅西北的匪寇,然後再把酒吟詩,養老於湘江之濱。
終當移孝作忠臣,
為我國家扶厄運。
詩:題《疏勒望雲圖》[釋義]終究還是應該放棄孝子之名,作一個盡忠報國的有用之臣,替我們國家挽救危難時局而盡力。
會縛湘筠作大帚,
一掃區宇淨氛垢。
詩:題孫芝房《蒼莨穀圖》[釋義]要捆縛竹子,做成一個極大無比的掃帚,將塵世的匪寇全部掃清,讓天下平安無事,永遠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