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追問是又急又狠，彭衛國傻了般靜靜無語，躲閃地閉緊了雙眼，但那眼角溢出的晶瑩卻是說明了事情的真實性。女人總是感性的，聽到這個田芸目瞪口呆之下不免心中戚戚，真想不到這彭衛國的成長情況會是這樣。
“如果你殺了那個當年負你母親的男人，或者是殺了使你母親下崗的領導，也許我會向你挑起大拇指，因為那至少能證明你的血性！可你呢，根本沒有血性隻是個無膽鼠輩，受了一點點刺激則亂殺無辜，能換回你心裏的平靜嗎？真是可恨！唉…”王旭歎息著晃了晃腦袋，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知道，她是自己選擇了不留在這世上的，不難想象，在做出這個決定前她是多麼的傷心和無助，一個母親竟會被自己養育大的兒子所唾棄，怕是世上再沒有比這個更可悲的事情了…”
彭衛國的氣息越來越重，終於一聲低吼，雙眼泛紅地瞪著王旭：“你…沒有…沒有資格…”
“我沒有資格說你對嗎？嗬嗬，巧了，不管你信與不信，告訴你吧，和我們兩人相比，你真是幸福的了！可惜身在福中不知福…小芸，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的！”
田芸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其實在彭衛國的情緒出現變化時，她就曾想過讓王旭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即使此處是審訊室，也不能讓嫌犯一而再、再而三的產生劇烈的情緒波動，但見王旭的神情和語氣與平時大不相同，想來他是帶上了個人的情緒，很多事情總是放在心裏總是不好，能讓他借此宣泄一下也好，所以隻是小心盯著，沒敢出聲加以攔阻。
“口吃的這個毛病應該是他母親自殺後才有的，以前沒有問題…這一片拆遷，房子和補償他都拿了，老家具就沒動過，保持在這裏，見工程擱置就經常回來住，出租是這幾年才開始幹的，今天的天氣問題，讓他的時間安排有些亂，所以沒來得及收拾利落，仔細找找還會發現很多證據的！好了，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沒什麼的話就先說到這裏吧，我有些累了…”王旭說著站了起來，衝大門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周已經到了，估計你們隊裏的人也該到了…哦，剛才怎麼給衛國打的電話就怎麼跟你們張隊說吧…”
“噢，好的！你…沒什麼吧？”田芸看王旭的表情不太自然，關切地問道。
王旭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我估計，今天晚上我們是回不去了，全得跟著回去！”
田芸歉意地笑了笑，這話說得錯不了，她自然是清楚接下來的程序，案子實在是不小，人拉回去突審，這邊配合著搜索現場，不忙到天亮至少也得是後半夜了，這還是建立在一切順利的基礎上。
王旭說道：“我倒沒什麼，隻是怕你太累，記著啊，餓了的話告訴我，不要吃什麼方便麵那種東西！”
田芸抿嘴點了點頭，心裏大是受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