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言的結局
程一民沒有離開四川,一直住在招待所裏。二十多年了,他錯過了很多次機會,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了。每天能見到阿雯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和快樂。遠在老家的母親和姐姐知道了這一情況後,一直催他回家。程一民根本聽不進去母親的話,他說我已經痛苦了二十年,以前我做什麼你們都反對,現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人來管我的事。然而程一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不回去。姐姐卻帶著母親來到了四川。
阿雯對於程一民的母親和姐姐的到來感到很意外,但她還是熱情接待了她們。程一民趕忙把母親拉到了一邊,悄悄地對母親說：“我已經給你說過了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可你還是大老遠趕到了四川,你這是何苦啊?”
母親根本不理會兒子說的話,轉身對阿雯說：“我來不是給你添亂的,我也想見見阿雯,想和她單獨說說話。”程一民慌了,他不願意讓母親和阿雯單獨在一起,因為他不願意自己心愛的女人再次受到傷害。
阿雯攔住了程一民,說：“伯母從很遠的地方來看我,我心裏很過意不去,陪老人說說話也是應該的。”
阿雯把程一民的母親請進了另一間屋子,老人馬上就給阿雯跪下。阿雯驚呆了,她趕忙去扶她,急忙說：“伯母,您不能這樣!有什麼話您就說吧!”
老人眼裏噙滿了淚花,說道：“我隻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你不答應,我就一直給你跪著。阿雯,以前我們一直對你不了解,極力反對你和一民的婚事,結果我們都錯了,這樣害了你,也害了一民。我這次到四川來的目的就是想見你一麵,見到了你我才知道我的兒子為什麼一直要你,你是一個好女人。我這把老骨頭放下臉來求你,嫁給我們一民吧!一民不能沒有你,我們程家也喜歡你這樣的兒媳婦……”
阿雯趕忙扶起了程一民的母親,說：“伯母,我很感謝你們一家人看得起我,但現在我真的不能這樣做,我已經有了家庭和孩子,丈夫還在監獄裏。他雖然做了對不起這個家的事,但我要挽救他。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有責任和義務幫助他;如果我放棄了他,他這一生就完了。”
程一民的母親再次看了看阿雯,抱住她傷心地痛哭起來：“孩子,你受苦了!”
女兒認自己以後,俞蘭心裏有說不出的興奮,表姐和表姐夫更是為她高興。隻有曉北還是心事重重。
“是不是還在為以前的事忌恨媽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以後我會做個好媽媽的,遇到什麼情況我們母女倆也不分開了。”俞蘭摟住了女兒。
曉北搖了搖頭說：“我不是為這些事情。我是在想我的阿雯媽媽和程叔叔。阿雯媽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媽媽。程叔叔也和爸爸一樣,他們都是北部邊疆搶險救災的軍人,對感情是那樣的執著和真誠。阿雯媽媽當年和程叔叔是那樣的相愛,可等程叔叔一上了北部邊疆搶險救災,阿雯媽媽就險些被人侮辱,她和程叔叔失去了聯係,到後來她去找程叔叔又被別人欺騙。阿雯媽媽這一生過得真的很可憐,以後為了收養我又被思宇的爸爸傷害。現在她和程叔叔好不容易重逢了,思宇的爸爸又在監獄裏,阿雯媽媽放心不下他。最可憐的就數程叔叔了,他找了阿雯媽媽二十年,可現在什麼也沒有……”
俞蘭心裏一熱,想起以前自己對程一民的誤解,很不是滋味,要不是他執著地要來找阿雯,自己這輩子也許就不可能找到女兒了。現在這個社會像他這樣的好男人已經不多了,為什麼沒有好報啊?俞蘭決定親自帶著女兒去看看程一民,不為別的,就為以前的誤解也該向他道個歉。
伍田宇自從上次阿雯來看過他之後,情緒就穩定了下來。通過反省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他才覺得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自私、狹隘、貪婪才使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害了自己,也害了妻子和孩子。真正離開了,他才覺得妻子和孩子在他生命中的重要。他決定好好地在監獄裏改造,爭取早日出獄,踏踏實實地做人,善待自己的妻兒。一次,伍田宇在勞動時,無意中看到了幾個犯人聚在一起神神秘秘說著什麼事。晚上伍田宇就一直沒有睡,他注意觀察著那幾個人的舉動。到了半夜,那幾個犯人準備越獄逃跑,伍田宇發現後馬上就喊了起來,那幾個人湊上去就打伍田宇,伍田宇還是拚命大喊。管教幹警聽見喊聲,迅速趕來把那個幾個企圖越獄逃跑的犯人抓走了。伍田宇卻被打成了重傷,在送醫院搶救時,管教幹警要通知家屬到醫院來探望,伍田宇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