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兩張票剛剛從人群堆裏擠出來,兩個神情猥瑣的男人就走上來把我給夾住了,賊眉鼠眼地東張西望,用很低的聲音問道,“兄弟,我這裏有內院票?要不要內院票?”
“啊?”
見我這個反應,那兩個男人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耐著性子給我解釋道,“這龍王廟的外院是那些普通香客燒香許願的地方,有一道牆隔著金龍王根本就看不見。再說了,沒有釋空大師的加持,他們許的願不靈的。但我們這個內院的票就不一樣,拿著這張票從側門進去,直接就能到各位大師平日裏修行的內院,不僅能夠看見完整的金龍王,而且你許的願望釋空大師還會親自加持。”
聽眼前的這個男人滔滔不絕地說內院有多麼多麼好,我站在那裏哭笑不得,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你說你要是一個張學友的演唱會什麼的,賣賣前排票或者VIP至尊票我都能夠想通。你哥開寺廟的賣什麼內院票,這不是在逗我嗎?
我正準備開口把這兩個黃牛給趕走,誰知道曾萬久的聲音就從我的旁邊傳來,直接把我兜裏的錢包拿出來,對兩個黃牛問道,“內院票兩張多少錢?”
我瞪大眼睛看著曾萬久,就我去買票的這麼一會兒功夫,他不知道去哪裏弄了一身行頭給自己換上,脫掉袈裟,一聲黑色的皮夾克和牛仔褲,配上他的大光頭,此時一點出家人的慈眉善目都沒有,反而有點像黑社會的大哥。
那兩個賣票的也被突然出現的曾萬久給嚇到了,估計心裏還在想自己是不是來了某個大哥的地盤做生意沒有打招呼。還是另一個黃牛硬著頭皮伸了兩根手指出來說道,“兩……兩千……”
曾萬久眉毛一挑,“多少?”
“兩百!兩位大哥,你們給兩百就行了。”
曾萬久也不和這兩個黃牛廢話,直接從我錢包裏拿出四百塊遞給他們,然後拿到了所謂的內院票。
不得不說這內院和外院不同,光是從門票上就能看出來。外院的門票是用的銅版紙,也就是宣傳單經常用的那種材質。而內院的門票用的是高級櫻雪紙,也就是一般用來做高級名片用的那種紙張。
這兩種材質做出來的東西,光是拿在手上手感就不一樣,更不用說門票的畫麵設計了。
雖然拿到了內院的門票,我和曾萬久還是決定先去外院看看。
一進入外院大門,左右就傳來了經文誦念的聲音。隻見在進門後的左右兩側,各砌築有接近三米高的寬闊石台。這些石台上都分別放有蒲團,而每個蒲團上麵都盤坐著一個手持佛珠誦念經文的僧人。
對於不懂行的人來說,這一進門就會給他們一種震撼的感覺。畢竟這些和尚在別的時候都隻是和尚,隻有在專心念經的時候會有那麼一點世外高人的感覺。
老實說我剛才進門的時候一見這陣仗也被唬住了,畢竟我以前跟師父師公去的那些道觀一個個都很破爛,有的甚至連守門的人都沒有,可能你自己在寺廟裏逛了一圈拿點東西走都不會有人知道。
但是當我仔細一聽這些和尚誦念的經文時我無語了,這些和尚誦念的竟然是《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這句令人耳熟能詳的經文內容讓不少本來對佛家經典了解比較少的香客頓時有了共鳴點。老實說和尚誦念《心經》並沒有什麼不對,畢竟心經在佛家經典裏地位就和《道德經》差不多。但關鍵是,我們來的這個寺廟不是龍王廟嗎?這和觀自在菩薩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大師,我覺得這裏的氛圍不太對勁啊。”
我和曾萬久可能算是這些香客裏頭腦最清醒的了。那些跟著我們進來的香客一個個就和找到了自己靈魂的歸宿一樣,雙手合十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硬幣往石台上丟,正好丟到那些和尚身前的一個大碗裏。
更誇張的是再往前麵走一些,就能夠看見一個和尚很有大師風範地站在台階旁邊,一手拿著念珠,一手手掌平攤掌心朝下。那些香客也很自覺,全都跪在這個大師的麵前,雙手合十接受大師用手撫摸他們的頭頂,好像這樣做就能給他們加持什麼氣運一樣。
“邪教,這他娘的一定是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