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名叫馬峰,是黨陽縣派出所的一名刑警。越是窮鄉僻壤,刑警也就越吃香。不僅僅因為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很亂,處處都需要刑警,還因為刑警身上有槍,有槍的才是老大。
“15年,也是一隊人從北麵下山,他們的打扮和你們一樣,奇奇怪怪的。有的拿羅盤,有的拿桃木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拍電影的到我們黨陽縣來了。”馬峰一邊說一邊抖腿,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我們黨陽縣這種地方,有什麼值得別人惦記的?所以晚上我就換了一身衣服去他們住的賓館摸底。嘿,這一摸排才知道,他們全都是盜墓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馬峰說這話的時候意有所指,好像是在暗示我和蕭九九什麼。恰好那邊元寶叔也打完電話回來了,他看著馬峰和個片警一樣吊兒郎當地坐在我們對麵,還覺得有些詫異。
元寶叔這個社會地位,他平時接觸到的都是局長廳長一類的人物,再不濟也是個隊長,但馬峰明顯沒有那種領導的氣勢,晃眼一看就和城管一樣。
“房間已經開好了,你們還在這裏坐著幹什麼,上去休息啊。”
我和蕭九九還沒開口,馬峰倒是先說話了。他上下打量了元寶叔一會兒,輕笑一聲道,“這位也是盜墓的吧?”
元寶叔一愣,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你是誰?”
“黨陽縣派出所刑警馬峰。”馬峰把警官證丟到桌子上,收起笑臉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來我們黨陽縣想幹什麼,我隻提醒你們一句,既然黨陽縣有我馬峰在,那你們就給我收斂點。要不然我不保證不免費送你們一人一顆花生米。”
明明是警察,但是說話的方式和措辭卻和黑幫流氓一樣。放了狠話的馬峰大搖大擺地走出賓館,沒一會兒就有一個胖乎乎的老板從後麵繞出來,笑著對我們拱了拱手道歉,“對不起了三位,是我們疏忽了,讓那個瘋子驚擾到你們。這樣,三位的房費我給你們打八折,另外再送你們一次早餐。“
元寶叔衝老板翻了個白眼,揶揄道,“就你們這個破地方,能提供什麼像樣的早餐?“
胖老板被元寶叔給問得十分尷尬,我在旁邊看不下去了,轉頭問道,“老板,我看那個警察挺囂張的,他是不是在你們黨陽縣有後台?“
“他能有什麼後台!“胖老板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嘛,他父親對我們黨陽縣的人有大恩,所以他隻要做的事情不過分,我們這些本地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看不見。“
胖老板這話讓我眼前一亮,什麼樣的大恩能讓整個黨陽縣的人都容忍馬峰?
見我感興趣,那胖老板也是打開了話匣子,讓服務員倒了幾杯茶水,坐在對麵和我們閑聊起來。
原來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黨陽縣還隻是一個很窮的地方,不要說如今的什麼賓館,就連磚瓦房都沒有幾家。再加上黨陽縣兩邊都是高山,這裏多雨水,一到夏季就很容易引發泥石流滑坡或者山洪之類的自然災害,更不用說蛇蟲鼠蟻這些有毒的東西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黨陽縣的老一輩基本都是獵戶出生,常年在荒山野林裏跑,就會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1948年的夏天,那一天夏日炎炎,為了生活上山的黨陽縣獵戶不下五十個,可以說大半個縣城的精壯勞力都去了。
馬峰的父親馬致遠雖然年輕,但這打獵的本事比一般的老獵戶都還要高,所以每次上山打獵的時候大家都聽馬致遠的話。
都是靠視力吃飯的老獵戶,一道影子在叢林裏一閃而過,幾乎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當時黨陽縣又窮又苦,上山打獵的獵物也少。這一閃而過的東西看起來還挺大,所以大家都流著口水跟了上去。
本以為這一次能夠打到一頭野豬什麼的,誰知道走進了才發現是一頭野山羊。
山羊肉膻,野山羊的肉味道更重,基本是不能吃的。有幾個殺心比較重的獵戶還是開了槍,但最奇異的是所有的槍管都炸膛了,不僅野山羊半根毛都沒有傷到,反而崩瞎了一個。
農村人迷信,更不要說聽到槍聲一點反應都沒有的野山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更是讓人覺得心裏發毛。
“那個時候就有獵戶受不了想跑,但馬致遠應是把大家給叫住了。“胖老板說到這裏時端起桌上的紙杯喝了一口茶水,臉上露出崇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