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白煙濃的我都看不清前麵的樹影了,我肯定還以為這潘奎還用眼睛鎖定著毛犇。
“現在我們怎麼辦,毛犇一點動靜都沒有,要不讓他先回來?”
這鳥不歸林子裏靜悄悄的,好歹是自己表弟,劉長利在旁邊一直念叨,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
元寶叔看了潘壽一眼,潘壽點了點頭,開始慢慢把手裏的繩子往回收。
按照之前約定好的,隻要繩子往回拉,毛犇就要跟著繩子一步步慢慢地退回來。但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潘壽拉著的這繩子都繃直了,毛犇那邊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好像這繩子綁在了一塊石頭上,根本扯不動。
就在我們大家都在想這毛犇是不是出什麼事的時候,站在後麵的潘奎突然臉色一變,把背在背上的弓箭取下來拿在手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去,你拿弓箭幹什麼?你該不會想射死我表弟吧?”劉長利這回是真的急了,這鳥不歸林子周圍的氛圍本來就十分詭異,現在潘奎還這個架勢,我們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拉著繩子的潘壽沉著臉解釋道,“我哥對野獸有敏銳的直覺,他把弓箭取下來,就說明前麵肯定有猛獸之類的。”
潘壽話音剛落,他手上的繩子突然就鬆弛了下來,那感覺就像是毛犇終於開始朝著我們這邊走了。
將繩子慢慢地往我們這裏收,突然潘壽手不動了,他說了一聲不對,身後潘奎的箭已經咻的一聲射出去了。
白煙中迷迷糊糊地有一道影子飛快地閃過,我們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等那黑影閃過之後,潘壽再扯繩子就顯得有些輕飄飄,不怎麼費勁兒地就把繩子全部收了回來。
也就是這麼一扯,我們才看清楚繩子的另一頭不是毛犇,而是一個帶血的骨頭架子。這骨頭架子上還沾了許多碎肉,一看血跡就知道還是新鮮的。
本來就對鳥不歸深深忌憚的霍全貴撲通一聲就給跪地上了,雙手合十不停地拜,念叨著山神冒犯什麼的。
劉長利更是傷心,揪著元寶叔非要讓他賠錢,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低於一百萬。
最為冷靜的就要屬潘壽兩兄弟和孔令軍了。他們蹲下來仔細查看了一下骨頭架子,孔令軍沉聲說道,“看這架勢,應該是被什麼野獸啃食成這個樣子的。隻不過這未免也啃得太幹淨了,最奇怪的是這繩子竟然還套在這骨頭架上。”
孔令軍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那野獸既然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裏把毛犇給吃得幹幹淨淨,說明它的牙口不是一般的好。有這麼好的牙口,它竟然沒有把紅繩給啃掉?
見我們十分疑惑,潘壽從腰間拔出一把刀砍在紅繩上,對我們解釋道,“這繩子是我們兄弟兩自己合成的,一般的刀根本砍不斷。繩子咬不斷也是有可能的,隻是這繩子還套在骨頭架子上,這就有些奇怪了。”
劉長利還在那邊和元寶叔糾纏,三人這麼一分析,我倒覺得這毛犇很有可能沒有死,而是用某種替身手段逃走了。
這種事情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貿然和劉長利說。當元寶叔答應給劉長利一百萬後,劉長利馬上就不鬧了,臉上的眼淚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擠出來的。
不管怎麼說,這鳥不歸的詭秘超乎我們的想象。毛犇一死,霍全貴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了,我看了元寶叔一眼,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隻能繞過這一片叢林。
就在元寶叔準備向霍全貴妥協的時候,潘壽把刀咬在嘴裏不屑地哼了一聲,“都說這林子邪門兒,我們兩兄弟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老子偏不信這個邪。孔哥,待會兒你幫我把繩子拉著,我進去看看就出來。”
潘壽說話間就把紅繩係在了自己的腰上,我們一群人全都看愣了,這毛犇的骨頭架子還滴著血,潘壽真是個愣頭青還敢孤身犯險?
潘壽的哥哥潘奎倒是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弟弟叼著刀往林子深處走。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和之前的毛犇一樣,潘壽往前走了沒多遠,地上的白煙就變得濃重起來,不一會兒就把他整個人的身形給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