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人文化雖然不高,但你這手上有沒有真本事他們還是能看出來的。見我一巴掌就放倒兩個壯漢,村民們一個個都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神仙。
眼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孔學先此時也才從後麵跑過來,擋在我和黃四海的中間氣喘籲籲地說道,“黃老板不要衝動啊,張師傅是黑河村那邊過來的大師,冒犯不得,冒犯不得啊。”
一聽我是大師,黃四海和沈長青看我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但是很快他們臉上就露出了不屑地表情,畢竟我還是太年輕,用老話來說就是臉上連毛都沒有幾根,會有什麼本事?
我也不和黃四海廢話,將他手裏的砍骨刀給奪下來丟給蕭九九,轉身就繞著黃家閨女的棺材繞了起來。
邪,的確很邪。
棺材其實在很早以前還有封陽、藏陰的叫法。但不管是什麼叫法,如果棺材裏躺了死人,是不會給我一種毛骨悚然感覺的。
這就好像冰箱裏再冷,冰箱外麵也是很正常的,最多算得上清涼。但此時我繞著棺材走,才走了沒幾步,就能明顯感覺到一股股涼氣從棺材裏冒出來。我伸手在棺材蓋下麵以摸,發現棺材蓋邊緣全都是凝結後的水珠,摸得我一隻手濕噠噠的,就像是剛從水缸裏拿出來一樣。
“這棺材是誰做的,有沒有留氣眼?”
氣眼是做棺材的行話,一般棺材匠為了偷工減料,會在棺材不承重的地方鏤一點花紋出來。不要小看這些花紋雕了後餘下的這些木料。攏起來收到一起就是極好的生火材料。尤其是像農村這種土灶,隻需要丟一把廢木料進去再加上點柴,不一會兒火就可以生起來。
一聽我質疑這棺材有問題,另一名棺材匠頓時不幹了。他瞪著眼睛臉紅脖子粗地看著我說道,“你他娘的才會給棺材留氣眼!這棺材裏躺著的又不是活人,留氣眼幹嘛,讓蟲子鑽進去吃嗎?”
我冷笑一聲,指著棺材一角說道,“如果棺材沒有留眼,那這一層屍油是怎麼來的?”
所有人順著我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見棺材邊角處有一塊油光水滑反光的地方,不仔細瞧還真不會注意到。
屍油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尤其是在外麵停放久了的屍體,把屍體從門板上挪開的時候,都會留下或多或少的屍油。但是像這種從棺材裏順著流出來的屍油就不一樣了,難道說這棺材裏的黃家閨女屍變了?
一想到這一層,所有村民的臉色都變了。有些膽小的拔腿就跑,說什麼也不敢幫著沈黃兩家出殯了。
黃四海見我這繞著棺材轉了一圈就看出了些許門道,這下相信我的確是有本事的。他很是尷尬地開口對我說道,“張師傅,這棺材有沒有留氣眼這種事我們待會兒再談。要不您幫我們看看這棺材到底應該怎麼抬起來,這棺材沉啊,再不抬起來小蔣就要廢了。”
叫小蔣的棺材匠此時的確麵如金紙虛弱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他這一身腱子肉,估計早就暈死過去了。
我蹲在小蔣身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問道,“你是單身?”
沈長青沉著臉在旁邊生氣地一甩袖子,“什麼亂七八糟的!讓你救人,不是讓你做媒人!”
我沒有理會沈長青,還是看著小蔣加重語氣說道,“如果想活命,我問你什麼你就老實回答什麼。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被我這麼一嚇,小蔣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還是努力搖了搖頭。
我輕笑一聲,指著棺材又問道,“你生前有沒有騷擾過黃家閨女,或者說,她死後你有沒有對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這話一說出來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村民都對朝著我吼了起來,黃家的長輩一個個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拿著棍棒就要朝我打來。
我對這些人的叫喊聲充耳不聞,反正蕭九九拿著砍骨刀站我旁邊,他們這些人一個也不敢動。
叫小蔣的棺材匠有些心虛地撇過頭,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頹然地點了點頭。
從小蔣這裏得到確認,我頓時心裏就有了底。
難怪這沈家的棺材隻是沉,而黃家的棺材不僅沉,還偏偏就把小蔣的腿給壓住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巧合,而是黃家閨女有一口怨氣,就是想要這小蔣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