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慎終於始(2 / 2)

老頭給我喝的這一碗狗肉湯必然不是什麼的普通的狗頭,要不然不可能這一小碗狗肉湯下去就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血停住不流,我周身的力氣也都全都恢複了過來。見我能夠從床上坐起來,老頭兒這才用手敲了敲桌上的東西沉聲說道,“之前不知道你們來的目的,現在見你為了工廠的人連命都不要,你應該就是所謂的賒刀人吧?”

“你知道賒刀人?”

村長老頭兒看起來就和普普通通的老農差不多,但他竟然會知道賒刀人這種職業。

“不用這麼驚訝,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老頭兒我遇到的奇異事實在是太多,這就慢慢和你說來。”

五年前的黑河村,村裏家家戶戶都還是正常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裏的土狗也很正常,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

“我還記得那晚的風很冷,頭頂的雲也是灰蒙蒙的,連月亮也看不清楚。我坐在院子裏乘涼,誰知道一回頭就看見不遠處山坡上有一條健碩的野狗……”

在農村裏看見野狗是很正常的事,但老頭所看見的那一條似乎很有靈性,遠遠地站在坡上就像一匹狼,那冷厲的眼神老頭兒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從那晚以後,我們村裏的土狗就變了。稍微小一點的狗幫主人叼鞋守家,稍微大一點養的久一點的狗一個個就和聽得懂人話一樣。就好像杜鵑家的那條大黃,以前頂多就能攆兔子,哪裏會像現在這樣還能和野豬對著幹。”

老頭兒說的這一番話在常人看來好像沒有什麼古怪,但在我和蕭九九看來就太不可思議了。

人之所以能夠成為萬物靈長,不僅僅是因為人聰明,更因為這種聰明具有普適性,也就是說人均智力水平已經超過了其他的動物。

且不說老頭兒那晚所看見的到底是不是野狗,就說這黑河村全村的土狗在一夜之間都有了靈性,那就說明那條狗絕對不簡單。

我突然間想起之前刀賬上和師父有約定的那條狗,我渾身一個激靈急忙問道,“後來那條狗呢?你還和那條狗有接觸嗎?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是賒刀人的?”

老頭兒抽了一口煙,指著桌上黑黝黝的東西說道,“我和那野狗沒有任何接觸,看見它的第二天,我的門前就有兩條黑狗腿,而包著黑狗腿的那兩張紙上就寫著賒刀人三個字。”

老頭好歹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精,賒刀人這種古怪的名字稍微一打聽,也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將兩條黑狗腿拿回家後老頭兒的家裏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自己的痛風不藥自愈,就連一直找不到的兒子兒媳,也在黑狗腿拿回家後不久有了去外地打工的機會。

眼前的這個小院就是用兒子每年寄回來的工錢翻新的。

老頭兒越說越玄乎,讓我忍不住從乾坤袋裏摸出手機再給師父打電話。

“喂?”

師父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一聽這說話的背景聲音不太對勁,忍不住多嘴問道,“師父你在幹嘛?”

“洗澡啊。我把草堂後院擴建了一下,弄了一個公共澡堂。你也知道茂縣的水瘟還沒有完全消失。”

一聽師父這麼說我就想到了很早以前他和我說的草堂計劃。明明是個賒刀人,師父卻總是覺得做我們這一行五弊三缺太嚴重,所以在十年前就和元寶叔商量拿出個草堂企劃,這第一步就是從澡堂開始擴建。

知道師父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麼,我抑製住想吐槽他的衝動,將黑河村村長幾年前看見那野狗的事情和他說了。

師父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緩緩說道,“把那黑狗腿拿回來就是了。當初我和它約定的就是這個,隻是沒想到它最終還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賒刀人有賒就有收,我就說為什麼之前出發的時候師父沒有具體和我說要收回來的東西是什麼,原來這收回來的東西本來就是那條狗身上的東西。

除了我們賒刀人的三賒三不賒,祖上還有個規矩是不能收邪物。

對於邪物的定義,每個道門都不同。而對我們來說,不取別人要命的東西就是最基本的。

將黑狗腿用油布小心包好,那婦人看我將東西收進乾坤袋裏咬著嘴唇欲言又止。

她心裏知道,這唯一的黑狗腿被我們拿走,他們家可能就要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