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燕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嘴角抽了抽挑著眉問道,“你別和我說已經沒吃的了。”
師父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道,“剛才沒顧得上關袋子,可能是跑上來的途中吃的全都掉了吧。”
在這種海拔這種惡劣的環境裏,本來大家要再走下山就需要靠意誌力了,誰知道師父現在竟然和我們來一句沒吃的了。
沒有吃的身體就得不到能量,很快我們就會被這天山的風雪給吹得東倒西歪,然後一頭栽進雪地裏再也爬不起來。
我本想摸摸看自己的乾坤袋裏還有沒有口糧,誰知道手才剛剛碰到陰陽結,我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後一倒,整個人的意識都模糊了起來。
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家醫院的病床上,而旁邊是一個拿著針管正準備給我打針的護士妹妹。
見我睜開眼睛,護士妹妹臉上一喜,趕緊出去將一個醫生給叫了進來。
我舔著嘴唇剛想要從床上坐起來,誰知道跑進來的醫生二話不說就把我給摁在床上不讓動,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老老實實躺著。”
我沒想到幫我治病的醫生竟然會是一個女的。這女人瓜子臉柳葉眉,是標準的美女。隻不過這美女臉上戴著圓框金絲眼鏡,一副知性女人的架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她從護士手裏接過針管,二話不說就在我手臂上紮了一針。這一針又快又準,雖然痛但也隻是一下子。我這才剛本能地齜牙咧嘴,她那邊針管裏的藥就已經給我推完了。
見我這副模樣,美女醫生不屑地笑了一聲,淡淡地對我說道,“這藥是幫你鞏固的,待會兒可能會有一點副作用,會有一點痛。你最好躺床上老老實實地捂好被子,這要是在生病期間著涼,那你這老寒腿可就沒得治了。”
“啊?老寒腿?”
“是啊,發現你們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凍得和冰棍一樣,要不是王教授堅持要帶你們下山,你們現在應該還在那雪山上躺著,成為一具具冰雕。”
王教授?冰雕?
我回想起來自己好像是因為肚子餓所以暈過去了,然後迷迷糊糊之中的確有人把我給搬動走,期間還有一點溫暖,還有一點痛。
我看了眼這女醫生的胸牌,發現這女醫生原來叫黎姿,是神經科的主治醫生。隻不過我環顧四周能夠十分肯定自己不是住在某家醫院裏,而更像是某個民房。這個病床也好,旁邊的輸液架子也好,都像是臨時弄起來的,不像是長久地放在這裏。
注意到我的眼神,黎姿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對我解釋道,“我們是一個科研考察隊,在路過天山的時候看見了你們,所以順便就把你們給帶了下來。這裏不是正規醫院,不過你放心,我給你用的藥物都是國內最好的,隻要你肯乖乖配合治療肯定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
黎姿又簡單地給我解釋了幾句,這才吩咐護士妹妹好好照顧我,尤其注意不要傷風著涼。
我們草堂就是賣藥的,跟著師父混了這麼多年,我也算是半個名醫。
其實在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大概是個什麼狀況了,知道黎姿那小妞沒騙我,所以我才安心地躺在病床上沒有急著去找師父他們到底在哪裏。
吃過護士給我送來的盒飯,晚上就在我準備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給推開,一個猥瑣的聲音從門外溜了進來。
“臭小子,你沒事吧。”
“師父?”
我看著一身病號服拄著拐杖的師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師父的體能一直都比我好,我這餓暈過去也不過是腿凍傷而已,怎麼師父這就用上拐杖了?
“師父你這腿該不會是……”
“呸呸呸,會是什麼?會瘸?你小子一天到晚就不盼老子一點好,這腿是我剛才偷跑出來不小心摔了,所以才順便拿了根拐杖拄著。”
我心裏暗暗對師父豎起大拇指,居然還真有師父這種自己把自己腿摔折的存在,簡直是人才啊。
“師父,是不是這些人有什麼問題?”
師父搖了搖頭,從兜裏摸出一張黃符遞給我說道,“醫生沒什麼問題,隻是那王教授有點古怪。你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