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你才是瘋子,你全家都是瘋子!”
那彭章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說生氣就生氣,手中的木棍呼啦一下就朝著我師父揮了過去。
可惜師父的身手要比這個瘋子好上太多,這木棍揮過來師父想都沒想,直接一個箭步迎上去左手拿住彭章的手腕,右手閃電般出手在彭章的脖子上一紮,彭章整個人就和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裏不動了。
我這才看見彭章的脖子上紮了一根銀針,暗道這師父就是師父,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不僅想著反製,而且還給人紮上針了。
彭章的眼睛越來越亮,隨後就像整個人恢複了神智一樣,看著我的師父嘴唇動了動,“張翀?”
師父點了點頭,“你總算醒過來了。怎麼樣,我們當年的賒刀之約你還記得吧?”
彭章剛想要說話,結果一看見他腳下的死貓,一張嘴就大吐特吐起來,那模樣比我和怡安都還要狼狽。
從那個肮髒的屋子裏出來,脖子上紮著銀針的彭章和我們來到外麵的一塊青石板前麵,說起了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大約是三年前的一個晚上,他才幫村頭的一家人做完喪事,忙了一天準備回屋。
本來做他這一行的就不怕走夜路,但這夜路走多了也的確是會遇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村子裏沒有通電,所以這路上也沒有路燈什麼的,能夠走回家全靠平日裏走得多大家都對著路已經熟悉了。
但是那天晚上彭章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背後跟著他。一開始他以為是他送走的老人陰魂不散,想要借他的身體還陽。
但是很快彭章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才死的人陰氣弱,除非是怨念極重的,要不然普通的陰魂根本不可能跟他這麼久還一點破綻都不露出來。
彭章決定走到亮堂處看看跟在他身後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於是一轉身就來到了村裏曬穀子的大壩上,皎潔的月光照在這大壩上將什麼都照的清清楚楚的,彭章一回頭什麼都沒看見,除了地上的影子。
說到這裏的時候彭章的臉上有些驚恐,“起初我並沒有注意到影子有什麼奇怪的,但是很快我就發現這影子比我本人好像要胖一些?我假裝沒有注意到偷偷地做了幾個動作,我發現那影子卻始終要慢上半拍,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影子!”
彭章這說的我也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影子。都說如影隨形的,但這影子我們平日裏誰又會真的注意到呢?
一想到這影子始終都在自己的身後,要是它還不是自己的影子做出一點什麼奇怪詭異的事情,我這背後就嚇出了一身毛毛汗。
“你是不是遇到影子鬼了?”
和已經嚇壞的我不同,一直在認真聽的怡安突然開口這麼問道。
彭章有些詫異地看著怡安,“你怎麼知道的?”
怡安很是淡然地說道,“這影子鬼專吃人的影子。一開始它會假裝成別人的影子,其實是蓋在別人的影子上一點點的蠶食。等影子鬼將那人的影子給吃完,那麼影子鬼也就能還陽,真正的變成那個人,而那個人則會變成影子鬼的影子。”
瑪德,怡安這一通解釋說的極快,就和繞口令一樣。偏偏師父和彭章都聽懂了,隻有我一個人聽得迷迷糊糊的。
見彭章不說話,怡安又皺著眉頭說道,“這影子鬼雖然煩人,但也不算什麼厲害的小鬼。如果它沒有被發現那也就罷了,如果已經被你發現的話,你隻需要把鞋子脫下來往天上丟,大喊一聲滾開,這鞋子掉下來砸在影子鬼的頭上它自然也就會走了。”
服,這下我真是大寫的服了。
我自認為師父已經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但是怡安說的這個什麼影子鬼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就連破解的方式也這麼的新穎。
彭章聽完眼裏也滿是讚賞的神色,不過很快他就歎了口氣說道,“我又何嚐不知道這影子鬼該怎麼驅趕。隻是我沒想到的是影子鬼隻是一個開始,這新陽村已經被百鬼給占據了,就連我本人也不能幸免……”
彭章話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紮在他脖子上的銀針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捏住了一樣,慢慢地往外麵拔。
師父猛地往後一退,銀針唰的一下從彭章的脖子裏激射而出,正釘在旁邊的樹幹上。
彭章哈哈大笑,整個人又變成了瘋瘋癲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