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鬼最怕遇到的事不是鬼有多尖銳的牙齒或者多飄忽的行蹤。最怕的就是像熊楚君這樣進宅子的時候還是隊友,結果一進來沒多久就變成敵人的這種情況。
畢竟心裏知道熊楚君隻是一時被蠱惑了而已,如果對他下殺手有違原則,但不對他下殺手我們又會處在相當危險的境地裏。
木劍刺不穿木門,熊楚君在外麵用肩膀撞,用腳踹,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也沒能找到從外麵進來的辦法。
我不由得暗暗慶幸這古時候的工匠製作出來的東西就是牛,不僅好看還他媽結實。
“臭流氓,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嗚嗚嗚。”
才恢複一點血色的曾美美又哭了起來,這丫頭現在估計後悔死了,出去以後她要是再和這個熊楚君親近那肯定就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一看曾美美哭得這梨花帶雨的模樣,我也十分不忍心。安慰她道,“你放心吧,我也就是暫時沒想到控製熊楚君的辦法。如果他真衝進來想要對我們不利,那我還是隻有下狠手。”
曾美美也不知道我說這話是不是真的,反正就當善意的謊言聽了。
我看了眼周圍,皺著眉頭問曾美美,“淑珍呢?她跑到哪裏去了?”
本來就是隨口一問,誰知道曾美美一臉迷茫的看著我,“什麼淑珍?誰是淑珍?”
我心裏咯噔一聲,臉上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的大姐,都這個時候了我們能不能不要玩兒了。淑珍就是剛才把你扶進屋的那個女人,和我們一起進宅子的另一個女人。”
曾美美也被我的話嚇著了,她小聲地對我說道,“我們進宅子的時候就隻有四個人啊。你、我、熊楚君和陳彪,哪來的什麼淑珍。”
我後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是曾美美失憶了?
顯然不是。如果是曾美美失憶,那淑珍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在這個房間裏消失。我低頭看了眼剛才扶過淑珍的右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右手掌心已經有一大塊的黑色,就好像被墨水給染過一樣。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曾美美又顫著聲兒問我,“你說的淑珍是不是鼻子很小巧,眼睛大大的左眼眼角有淚痣的女人?”
“對!就是她!你想起來了?”
曾美美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她顫抖著指著另一個房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廂房並不是屬於一進屋就能一眼看通透的那種格局,而是分了好幾個隔間。我和曾美美現在相當於在這個廂房的大廳裏,隻不過我在守門防止熊楚君突然衝進來,而曾美美則坐在客廳的最前麵,正好能看見其他幾個隔間裏麵的布置。
我艱難地挪動腳步繞過花瓶往曾美美指著的隔間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差點把我的腿給嚇軟掉。
這個隔間像是臥室,最重要的是在床頭正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副有些褪色的自畫像。雖然比不上照片那麼真實,但這自畫像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裏麵的人可不就是淑珍!
曾美美像個鵪鶉一樣隻剩下瑟瑟發抖了。我現在也很想靠過去和她一起抖,畢竟一路走來這淑珍和我說了那麼多話在我麵前做了那麼多事,我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
“這個屋不能待了,我們要想辦法出去。”
不管這淑珍到底是人是鬼,她把我們兩個帶到這個房間裏來肯定不是請我們作客喝茶那麼簡單。
我將曾美美從地上拉起來就要離開這間屋子,誰知道放在桌子上滿是灰塵的煤油燈突然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總算把客廳照亮了一些。
我的注意力先是在那煤油燈上,但很快我注意到了不對勁,目光往旁邊一偏移,正好看見一雙從旗袍下露出來的嫩白大腿。
一身青紫色旗袍的淑珍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桌子旁邊,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我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
將手裏的匕首舉起來十分緊張地看著她,淑珍微微一笑,伸手將煤油燈調亮了一些。
昏黃的光線驅散陰影,將淑珍的整張臉都給顯露了出來。如果不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詭異,我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麵色紅潤胸部微微起伏的淑珍是女鬼。
“把匕首收起來吧,我隻是想要和你講一個故事而已。”
開玩笑,你讓收小爺就收,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我隻當淑珍是害怕我這匕首,誰知道她隻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自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在她的眼裏根本就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