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夢魘纏身(2 / 2)

我這話把小兩口都給問懵了,但卻是我不得不問的一個問題。

他爺爺走的時候的確沒有戾氣,可以說是平和著走的。但就算這樣他都還惦記著自家孫子,不惜冒著化身厲鬼的風險三番兩次入夢。

師父以前就和我說過,家裏的老人走了以後再夢到這很正常,說明你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深厚。但如果老人在夢裏說了要帶你走,那這就恐怖了。死掉的人會帶你去哪裏,用大腳趾想也能想明白。

薛強聽我這麼問隻是皺著眉頭不說話,這手裏的煙抽了一口又一口。

見自己丈夫這樣,魏紅馬上就急了,她一巴掌打在薛強的頭上,扯著薛強的衣服撒潑似地喊了起來,“這有什麼好想的?我們家寶兒這才多大?你難道想讓你們薛家無後嗎?”

魏紅一開始隻是罵,後來發現薛強就隻是聽著不說話,她慢慢地開始動起手來。我和師父站在旁邊好不尷尬,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我也不好去裏麵瞎攙和。

過了好一會兒,薛強這才抬起頭來問我,“老爺子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一次如果再死,是不是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不好把魂飛魄散這四個字說出來,隻能點頭。

薛強將手裏的煙頭丟到地上,將煙頭踩熄沙啞著嗓子開口道,“那就保老爺子吧。好歹是我的爹,做兒子的不能讓他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魏紅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好像整個人都丟了魂兒一樣。

見兩人都是一副快要崩潰了的表情,我忍不住開口對他們說道,“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要是運氣好的話,寶兒和他姥爺應該都不會有事的。”

我這話多多少少還是起了點作用,至少魏紅和薛強已經把我當成他們家唯一的救星了,都一再和寶兒強調說不管我待會兒交代什麼,他都要乖乖地照做。

兩口子不這樣還好,這樣一弄把我也搞得緊張起來。

既然老爺子說了是晚上來帶寶兒走,那麼我們自然也就隻能等到晚上看能不能和老爺子好好溝通一下。

花了四五個小時的時間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我將一圈白布纏到木杆上的時候緊張地手都在發抖,白布怎麼纏也纏不牢。

“心意入水,禍福隨緣。”

師父背著手從屋裏走出來,將一碗白開水遞給我。

我苦著臉將瓷碗接過來,看了眼坐在躺椅上還眼珠子亂轉的薛寶兒。

“師父,這過陰鎖魂的事我是第一次做,這心裏實在是沒底。要不然還是你來吧,隻要你出手,這薛寶兒肯定不會有事的。”

“噢?肯定不會有事?”師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拍著胸脯對師父豎起大拇指,“那是自然的啊。徒弟我跟了師父你十幾年,師父的功夫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玄清,這就是你現在最欠缺的。”師父突然將笑容一收,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道,“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並不難。難得是自己怎麼背負著別人的希望去做事。薛寶兒的事情是你攬下來的,所以這一次不管待會兒到底如何我都不會出手,這結果自然也就需要你自己來承擔。”

“師父,你這是在開玩笑吧……這薛寶兒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

師父笑而不語,竟然還真的背著手走開了。

意識到師父這一次是玩兒真格的,我這下子變得更緊張了。

將手上纏著白布的粘魂杆給弄好,我趕緊站在薛寶兒的身邊,將一張黃符塞到薛寶兒的衣服裏。

“寶兒,待會兒不管你看見什麼都不要怕,切記不要大聲尖叫,明白了嗎?”

白天的時候小孩兒叫是有驅邪避煞的作用,但是到了晚上就恰恰相反了。

我正奇怪薛寶兒為什麼不回答我,我突然間發現坐在躺椅上的薛寶兒低著頭陰沉著臉,整個人的氣質都是一變。

我咽了口唾沫,將放在寶兒頭上的手給拿開,退後兩步小聲問道,“你是誰?”

薛寶兒整個人舒舒服服地往躺椅上一倒,桀桀笑了起來,“我是寶兒的姥爺,你又是誰?”

“我……我是寶兒的朋友。”

“我們家寶兒會有你這麼大的朋友?”那姥爺眼神陰冷,就好像能把我整個人都給看穿一樣。

我下意識地把粘魂杆給攥緊了,這寶兒的姥爺好像沒我想象中的那麼慈眉善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