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送喪隊伍(2 / 2)

“想要我把孩子放開也可以,先說說你們為什麼這樣做。”

那女人和自家男人對視一眼,最終兩人都是長歎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我說了一遍。

他們家本是住在共安村的,一家四口雖然說不上富裕,但解決溫飽是綽綽有餘的。尤其是家裏的男人在去年開始和別人跑工程以後,家裏的日子便不再過得緊巴巴了,生活也有了奔頭。

偏偏在這個時候家裏的老爺子死了,雖然走的時候還算安詳,但在操辦喪事的那幾天家裏接二連三地發生奇怪的事情。

“老爺子當時是坐在躺椅上走的。我和丈夫兩個這幾天忙著招呼鄉親搭靈堂,根本沒空去管寶兒。誰知道等我們忙空了再回過頭去找寶兒,寶兒就一個人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臉還陰沉得很,就和我們家老爺子那神情一模一樣!”

聽女人這麼說,我下意識地鬆了鬆懷裏抱著的孩子。

這小孩子一天到晚都樂嗬嗬的,何來陰沉著臉一說?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小孩兒陽氣弱,但是生氣足啊。因此和一些生氣旺盛的小孩兒在一起,不少鬱鬱寡歡的人心情都會開朗起來。

“可能隻是你們的錯覺吧……你們也不至於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兒用針紮孩子啊。”

“小事?”那家的男人聽我這麼說不幹了,從腰上將一個麻袋給打開讓我看。

這麻袋裏裝著的全是米,隻不過這些米全都變成黑黝黝的一片,就像是被墨水給染色了一樣。

“這些米全都是我爸頭七的時候我給灑門口的。本來是兩個黑乎乎的腳印,但神婆說這是髒東西,要跟著我爸一起下葬絕對不能留在家裏。”

看著這些黑米我也不淡定了,這死人頭七回魂是常理,但是回魂能把米給踩這麼黑的那就不同尋常了。畢竟壽終正寢的人對這一世應該了無牽掛了才對,不該有這麼大的怨氣。

見我不說話了,女人走過來將小孩兒從我懷裏搶過去。她拍了拍孩子身上的衣服,無奈地說道,“神婆說了,這寶兒是被他姥爺給纏上了。如果真的想快點結束這些事保寶兒一命,那他姥爺就得盡早入土,這針也必須一直戳著,一刻也不能停了。”

女人說話間又是一針紮在孩子的身上,孩子的哭聲聽得我心裏直發毛。

神婆讓紮針這道理我大概是明白幾分,無非就是想要用針的刺痛感來刺激寶兒,讓他中氣十足的聲音把已經死掉的姥爺給震住。這神婆倒也算是對症下藥,就是手段實在是餿了一點。

眼看著女人第二針又要紮下去了,我趕緊上前把她給攔住,“大姐,我也是吃這碗飯的,要不我幫你看看?”

“你?”女人狐疑地看著我,我趕緊將背在後麵的乾坤袋給挪到前麵來,摸出羅盤黃符給他們看。

這女人哪裏知道誰是做這一行的誰不是,一看我把行頭拿出來,馬上就信了我的話。

師父和蕭九九這個時候也從那邊走了過來,看我從乾坤袋裏摸出黃符就開始折,師父皺著眉頭問我,“你確定你要管這家人的閑事?你師公在冒陽鎮的刀帳可就在這兩天到期。如果耽誤了那你可就是開頭不順啊。”

說穿了師父還是不想多管閑事,我把黃符旋轉折疊九下,剛好折疊成一個三角形的樣子。

“張嘴把這個黃符給含著。”

一看我要把黃符塞進那小孩兒嘴裏,那漢子忍不住急了,他走上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兄弟,你這黃符就這麼順手從包裏掏出來,怎麼幹不幹淨都往我家孩子嘴裏放啊。”

我白了這漢子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在糾結黃符髒不髒這種小事。

我抽出一張黃符放到漢子鼻子前麵,“你聞聞,什麼味兒?”

漢子本來下意識地想躲,結果一聞到黃符上的味道後退的勢頭就止住了。

“這什麼味兒啊,還挺好聞的。”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廢話。這製作黃符的材料裏不知道多少名貴藥材,平日裏這黃符我賣別人三百塊一張,今天嘛……”

一聽到黃符這麼貴,那漢子的臉色就是一變,再也不敢對我指手畫腳了。

我將折疊好的三角符放在孩子的舌頭下讓他含著,隨後將目光投向了他們抬著的棺材上。

一看我眼神不對,那女人馬上就急了,“兄弟,我們姥爺走的時候很和氣,你看能不能別打擾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