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忍,蕭九九這妞的臭脾氣能忍?
不等我師父開口,蕭九九手裏的鋼劍倉啷一聲就出了鞘。我連蕭九九怎麼揮劍的動作都沒看清楚,這鋼劍就擦著船槳而過,分毫不差地搭在了船家的脖子上。
船家還雙手握著船槳沒有反應過來,縮著脖子順著劍身往前看才發現,這劍鋒利的很,是把船槳削開了一條大口子才擱到他脖子上來的。
蠻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殺人不眨眼的。
這蕭九九看起來乖巧可人,這一言不合就拔劍相向的脾氣誰都受不了。
總算回過神來的船家被蕭九九這一劍給嚇出了一聲冷汗,他哆哆嗦嗦地顫聲道,“你們不要亂來啊,這鎮子上就有派出所。我今天要是死了不回去,你們誰都跑不了。”
蕭九九笑嗬嗬地拍了拍船家的臉,“剛才你不是挺牛氣的嘛,本小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讓我跳湖。你說我就是現在一劍結果了你,把你往這湖裏一推。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那些鎮子上的警察怎麼知道是我殺了你的?”
這船家不禁嚇,尤其是蕭九九這笑著說狠話的表情太tm逼真了,連我這個旁觀者聽著都頭皮發麻,更別說當事人了。
眼看船家話都說不利索了,師父這唱白臉的才出場。他站起來讓蕭九九把劍收起來,然後走過去幫船家拍了拍肩膀,理了理衣服,那模樣簡直就和送自己兒子去上學之前幫他整理一樣。
“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是賒刀人。昨晚我這個徒弟在湖邊就遇到了水鬼勾魂,差一點就讓水鬼給當替死鬼給害了。你是住在這湖上的,多多少少也知道點什麼事情吧?隻要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和我們說,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那船家被師父的‘溫柔’給弄得有些受寵若驚,他畏畏縮縮地打量了我們幾眼,小聲地問道,“這賒刀人……是幹什麼的?”
師父臉上笑容一僵,我在旁邊暗道不好。
我咳嗽一聲趕緊救場,把杏黃旗重重地往船上一跺,“沒看見我們這身行頭嗎?就是算命的,偶爾也幫著打打妖怪什麼的。”
我這麼一說船家頓時就懂了,他撲通一聲朝著我們跪下來,“法師,你們是法師嗎?法師救命啊,救救我家孩子啊。”
雖然這法師的稱呼不怎麼得勁兒,但一看船家這反應我們就知道這湖果然有問題。
讓船家坐下來慢慢說,船家平複了好一會兒,這才把他這幾年遇到的怪事和我們細細道來。
原來這回黃村以前是一個漁村。
古話都說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回黃村邊上有這麼大一塊湖,不做捕魚這種一本萬利的行當做什麼?
這湖原叫漢口湖,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湖裏有一種獨特的漢口魚,肉多刺少腥味淡。
這種魚用來做魚湯也好,用來做家常魚也好都是相當不錯的魚類。
本來回黃村的老老少少靠著這一個湖日子過得都還算富足,直到一年前這漢口湖突然有了異變,開始莫名其妙地吃人,這才讓回黃村的村民們不得不籌錢修路,放棄了在漢口湖撈吃的打算。
我在旁邊聽得納悶兒,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的吃人,是不是就是指水鬼?”
聽到水鬼兩個字,那船家打了個哆嗦,連連擺手,“說不準說不準。水鬼會找替死鬼我知道,但水鬼哪來那麼大力氣把船給掀翻啊。你們是不知道王大戶他們家的漁船那叫一個結實,鐵皮的!誰知道他們家不願意納貢,這船在晴天說翻就翻了,一家人連個泡都沒有冒,屍體現在都還沒有打撈到。”
“納貢?”
蕭九九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直勾勾地盯著船家的眼睛。
船家嘴一癟,這個老實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又要哭出來了。
我趕緊讓這船家打住,一臉認真地對他說道,“你不是讓我們幫你嗎?你要是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們說清楚,那我們就是想幫你也沒辦法啊。”
船家抽了抽鼻子,強行把眼淚給忍住了。
“這納貢是回黃村每年一次祭湖神的說法。有人說漢口湖吃人,是因為我們以前撈了太多湖裏的小魚,惹怒了湖神。要想今後漢口湖平平靜靜地不再找我們回黃村村民的麻煩,那每年就得貢一個小孩兒給湖神,平息湖神的怒火,也算是為我們之前做的錯事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