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沒條件的自然就不說了,這輩子受苦隻能下輩子爭取投個好胎。但隻要家裏有那麼點條件的,都會給這種死掉的光棍配個對。活人自然是不願意的,那就隻有死人和死人配對,也就是俗話說的配陰婚。
在很長一段時間配陰婚都是不被允許的。畢竟很多被拉去配陰婚的女人,生前一般都是嫁過人的。這死後再許給另一個男人,到了閻羅殿那裏就是十殿閻羅也不好判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的老婆,隻能將女人給切成兩半,一個男人得一半。
雖然隻是農村迷信這樣傳,但足以證明農村女人對配陰婚有多抵觸。因此大部分的配陰婚都是見不得人的,都是女人的一部血淚史。
之前我想不明白這羊頭鎖的來曆,現在看見這生辰八字和那一撮頭發我想明白了。這不叫長命鎖,而叫交魂鎖。將女人的生辰八字和一撮頭發放進這鎖裏,那麼女人的魂兒就不歸冥界管了,就算有牛頭馬麵來也不能把女人的魂給勾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男人那邊應該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羊頭鎖,隻是這羊頭鎖裏放著的是男人的生辰八字和頭發,這樣才算是把兩個人的魂兒交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聽我這麼說,元寶叔摸了摸下巴問道,“那如果男人生前做了很多壞事,死後要受刑呢?”
“那女人也會跟著受刑,或者代他受刑。”
元寶叔頓時就怒了,“真是畜生!”
我將元寶叔給拉住,繼續說道,“元寶叔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有麻煩了。”
“嗯?”
“這交魂鎖一旦鎖住,就不能隨便打開。否則就和水鬼找替死鬼一樣,本來就不能投胎轉世的這一男一女慢慢會借我們的身體還陽。”
聽我說的這麼玄乎元寶叔的臉都白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還好還好,沒有隆起來。”
我臉皮一抽,這元寶叔該不會是個二百五吧?
為了能引起元寶叔的重視,我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臉認真地對他說道,“元寶叔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剛才那女鬼你也看見了,狗血隻能暫時壓製她一下而已,等她恢複了元氣,想上誰就上誰,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啊!你要是想繼續過你瀟灑不羈的日子,那這一次就全得看你的了。”
“我?”元寶叔一指自己,“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這種鬼鬼神神的事我知道個屁啊,要真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那我們也別拖了,趕緊去找你師父吧。”
連我中了蟲蠱這麼要命的事我師父都不管,我也不指望這件事情他能出手幫我。將紙條上的地址抄了一份給元寶叔,順便把交魂鎖也塞給了他,“不管你準備怎麼做,這地址和鎖我都給你了。我準備好好地睡一覺,你考慮好了明天再來找我吧。”
將元寶叔趕出房間,我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大概是債多了不愁,一想到我這身體裏有成百上千的腐骨蟲正在啃食我的筋骨,我頓時覺得借屍還魂算個屁。
昏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元寶叔就杵在門口,開門的時候嚇我一跳。
他頂著兩個黑眼圈一把握住我的手,“玄清,這次叔的命就真的全交到你手裏了。”
我一愣,隨後明白了什麼,沉聲問道,“你和師父說了?”
元寶叔點了點頭,“說了啊,昨天你趕我出來我就去找你師父了。”
“他不準備幫我們?”
“這……”元寶叔一臉尷尬,“你也知道你師父這人,他說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
雖然早就猜到可能是這種結果,但真的從元寶叔這裏得到確認,心裏說不失望那是假的。自從拜了師公成了賒刀傳人以後,師父對我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同了。
如果說以前是把我當兒子養,那現在就真的是當狗養了。管你一天三頓飯吃,其他的事情你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行,既然隻能靠自己了,那我這就收拾行頭。”
元寶叔連連說好,這才一晚上的功夫,他就已經把紙條上的那個地址給查到了,連送我們過去的車都聯係好了。
因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次出門我誰也沒告訴,和元寶叔偷偷從後門離開的草堂。
來接我們的車是一輛白色桑塔納,這車還是個新車,在陽光下還頗有幾分光彩奪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