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透明棺材(2 / 2)

我將錢攤開一看,皺著眉頭道,“錢多了。”

“不多不多,兩位師傅難得來我們衛莊一次,這辛苦費還是要給的。”

衛富強這狗腿模樣看得我好笑,我們這才第一次來你衛富強就死了親爹斷了母親河,這辛苦費恐怕是有著破財免災請我們快走的意思。

師父一伸手將多了的錢抽出來塞給衛富強,冷著臉道,“我們賒刀人講究一個信字,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要。也不用急著送我們走,你們衛莊漢子有一個算一個,凡是拿了刀的,三年後我還會回來收賬。”

聽我師父這麼說,衛富強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跟著師父一搖三晃地往村外走,我好奇地問道,“師父,這一次賒刀又有什麼說道,我們不和那些拿了刀的人約定一下嗎?”

師父嘴角一抽,一巴掌在我的額頭上拍了一下,“這衛莊的人拿了幾把刀走你自己心裏沒數嗎?我剛才那樣說隻是為了嚇唬那小子一下,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訕訕一笑,掂了掂手上的包袱,好像是一把刀都沒有賒出去。

走到村口的時候恰好一輛警車停在我們前麵,從車上下來一老一少,的一身道袍,戴著墨鏡右手握著一麵黃旗,上麵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大字,一看就是天橋下算命的扮相。而年輕的小子約莫七八歲的年紀,雙手攙扶著算命的,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是人都欠他幾百萬一樣。

本來隻是匆匆一瞥,誰知道那算命的竟然開口將我們給叫住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激動地看著我師父,“你,你莫不是張翀張八爺?”

我師父盯著那算命的看了好一會兒,“你不是瞎子?”

師父這句話讓那小孩兒頓時炸了毛,那小孩兒挑著眉毛對我師父破口大罵,“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

“尋兒,不得無禮!”嗬斥住小孩兒,算命的將臉上的墨鏡摘掉,一臉尷尬道,“都是為了出來混口飯吃,這賣相很重要。”

師父嗬嗬一笑表示理解,雙手一背邁開八字步就又要離開。

我從沒見過師父對同道這種姿態,他常教導我做人要有傲骨,但一定不能有傲氣。然而此時的他簡直要多高冷就有多高冷。

師父要走,算命的也不好強留。隻見那算命的恭恭敬敬地對我師父一拜,他就帶著小孩兒往河床的方向去了。

我們二人翻過兩個山頭,在一處樹蔭陰涼處乘涼。

我是個心裏憋不住事的人。這一路走來越想越覺得師父的樣子有些奇怪。趁著給師父遞水的功夫,我裝作隨意地問道,“師父,剛才那算命的也算懂禮,您怎麼有點……有點高冷啊。”

師父瞥了我一眼,“算命八字訣是什麼?”

“禍福由人,趨利避害。”

“那不就得了?你師父我剛才就是在趨利避害。要不是給他麵子,老子早就提著褲子跑了,還會慢悠悠地走?”

我心裏一驚,“師父你的意思是,剛才那算命的會大禍臨頭?”

師父哼了一聲,目光深邃地眺望衛莊方向,“這衛河裏的棺材,不起則矣,起了想再放下去那可就難如登天嘍。那算命的要是識相,也學我這般趨利避害倒也能自保,如果他是個二愣子,那他這一劫恐怕難過。”

果然禍事全都是那口棺材!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師父,急切道,“師父,那棺材不是我們弄起來的嗎?我們弄出來的麻煩讓別人接鍋,會不會有損陰德?”

“放屁!”一提到陰德二字,我師父就和我急了臉,唾沫星子都噴到了我的臉上。“那衛河是我給弄斷流的?那衛老頭是我給弄死的?要不是為了幫你洗脫嫌疑把你師公的賬收回來,這衛莊上下幾十口死絕了老子都不會管,那司命神更不會把這筆賬算到我頭上!”

師父一口氣將牢騷發完,我卻是聽出了這牢騷中的詭異。。

師父派我來衛莊收賬不假,但也同時讓我在衛莊賒刀。

這一刀一預,預而後信。

如果不是算到那衛莊的村民們有難,師父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讓我帶這麼多刀來?

然而河床裏挖出水晶棺後師父就絕口不提刀沒賒出去這件事了,怪,實在是太怪。

一個恐怖的猜想在我腦中浮現,我咽了口唾沫緊張地問道,“師父您和我交個底,這衛莊上下幾十口是不是真的會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