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身上銀錢倒是有一些,但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嶺,有錢都沒地花。
天色已晚,江楓將李重樓和張謙安頓在一處崖壁下麵,那處崖壁底部向裏麵凹進去有三米左右,兩邊加些樹枝,倒是可以遮擋雨露。兩人都有傷在身,需要休息。
將二人安頓好後,江楓轉身沒入到暮色之中。
山洞中,李重樓一如既往的話癆,“小張謙,楓哥一直都這麼猛嗎?殺幾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當然,楓子一直都很猛啊,在天狼山的時候,一般的大人打獵都沒有他厲害。”張謙仰著腦袋說道,雖然他腦袋和脖子受傷,腦袋不能動太大的幅度,但那表情卻是一臉的驕傲。就好像李重樓口中的猛人是他一樣。
“對了,你剛剛叫我什麼?”張謙看向李重樓。
李重樓有些疑惑,“小張謙啊,有什麼問題嗎?”
張謙兩個眼睛瞪得老圓,“還有什麼問題,我告訴你,這裏麵問題大了去了,我雖然沒有楓子厲害,但也是僅次於他的存在,你認為你一口一個小張謙的叫著,合適嗎?”
“不合適嗎?”李重樓故意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那我該叫什麼合適呢?”
他那故作誇張的表情被張謙自動忽略掉,“要叫謙哥。”
李重樓一臉鄙夷,“我去,還謙哥,我李重樓還沒有淪落到這個地步,叫一個被人一腳踢飛的人叫謙哥,要不是給楓哥麵子,我都不帶搭理你的。這麼菜,還想當哥,你不是腦袋真被撞壞了吧,我看看。”
“滾。”張謙一把打掉李重樓放在他額頭上麵的左手。
李重樓也不生氣,說著自己的當年勇,“別不服氣啊,小張謙,不是你樓哥我嚇你,我在縣城,當真也算是狠角色,人狠話不多的那種。一個眼神,其他小夥伴都得抖三抖的存在。”
張謙還以顏色,表情誇張,“哦,那麼厲害啊,對了,我偉大的樓哥,我問下,那次考核的時候,在廣場上是誰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跟個蝦米似的倒在地上直抽抽。”
李重樓被揭了短,臉色不好看了,沉聲道,“那是被你們給陰了,不然你以為你們是我的對手。”
兩人針尖對麥芒,張謙知道讓李重樓叫他謙哥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所以打擊起李重樓也就不遺餘力。“啊,原來是你啊,樓哥,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還被人給陰了呢?”
李重樓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擊道,“不管怎麼說,就是比你厲害,被人一腳就給踢飛了,要不是樓哥我給你擋了幾刀,你現在還能躺在這裏跟樓哥談笑風生,你自己看看我胳膊上的這幾道口子,都是為了給你擋刀才受的傷。還好意思讓我叫你謙哥。”
李重樓說著挽起袖子,展示自己的傷口,一臉榮光。反正當時張謙暈了,現在怎麼說都是他兩張嘴皮子的事。張謙被一腳踢飛後,摔地上暈過去了,後麵的事他不清楚,但他能活下來,還真得感謝江楓和李重樓,這讓他無話可說。
雖然這禍事是李重樓帶來的,但李重樓在關鍵時候返回,也是讓張謙和江楓一樣對他刮目相看的。“好,好,好,你把袖子放下來,這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見,以後你當樓哥,我當謙哥,行了吧?”
“好啊···什麼?你還要當謙哥,那我這樓哥當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不就一個稱呼嘛,叫聲謙哥你又不會少二兩肉,我和你楓哥可是發小,叫我一聲謙哥你也不丟人,再說我不也叫你叫樓哥嘛,這樣你也不吃虧。以後大家都是哥,這樣也顯得氣派,你說是吧。”
李重樓茫然點頭,“我發現你這張嘴比我還能忽悠。”
···
江楓在密林中時而快速穿梭,時而屏息靜立,四周靜得落針可聞。他的背上用破布卷了一大袋子野果,手上提著一隻肥大的山雞,在這黑夜裏,沒有工具想要逮到活物,確實不易。
已經在山林裏麵轉了一個時辰,這隻山雞也是他僅有的獵獲。無奈才采集了那一袋野果。
雖然素的沒有葷的好,尤其是對於山洞中的兩個受傷的人來說,需要更多的肉類來補充體力精力,但這野果有勝於無,至少能夠果腹。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山在黑暗的籠罩下,遠遠望去,如同一個沉默的巨獸,無聲無息,散發著磅礴無邊的氣勢。
不知何時,遠處的山路上出現點點燈火移動,而後越來越多,形成一條火龍,在山間沿著山路盤旋移動。
江楓站在密林中,靜靜的看著那移動的火龍,沒來由的心中一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大晚上的到山裏麵來,來者不善啊。
江楓看了一會,口中吐出三個字,“杜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