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放高利貸者逼上門來,威脅王瑩說,若不按期還錢,就要她和孩子的命。王瑩懼怕不已,去找小姨商量。沒想到,小姨也和劉傑明一起借高利貸在生意中投了10萬元,同樣打了水漂。在兩人的恐懼和忐忑中,那人找上門來,將小姨的店砸了個亂七八糟,並限令他們馬上還錢。
弟弟“嚴防死守”,小姨“漸露端倪”
在王瑩和韓玉霞走投無路之際,按摩店被砸的事被王向東知道了。他撥通了韓玉霞的電話:“我幫你們還錢,條件是你讓王瑩回到我身邊。”韓玉霞十分吃驚:“王瑩已經結婚了。”王向東十分不屑:“她老公不是跑了嗎?這種男人有還不如沒有。高利貸逼起債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不要說做生意,恐怕連命都保不住。”韓玉霞懼怕不已,跑來和王瑩商量,這才出現了文章開頭的一幕。
聽姐姐講完這一切,王濤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姐姐竟有如此不堪的過去。一想到這事傳回老家去,鄉親們的鄙夷,王濤仿佛被扇了幾個耳光,他臉色漲紅盯著姐姐:“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弟弟眼裏的懷疑和憤恨,讓王瑩羞愧得無地自容:“對不起。”王濤看著姐姐孱弱的肩頭,心裏一疼,心軟了:姐姐也是為了家人,更是為了自己呀!她最好的青春,葬送在了不堪往事裏,承受如此的羞辱和苦痛,自己怎麼再忍心責罵她:“姐,我不怪你了。但你要答應我,再難,咱也不能走老路了。”
王瑩淚眼中連連點頭:“我知道,我沒想過走老路,隻要你原諒姐姐,再難的坎兒我也能邁過去。一個月後還錢,我們還有時間。”姐弟倆牽手為盟。
這之後,姐弟倆開始四處籌錢。王濤的同學都是剛畢業,收入菲薄,但憑借在學校裏和同學的良好關係,很快他就借到了5萬元,王瑩也向自己的同學借到了6萬元。半個月過去,還差接近一半多,王瑩十分沮喪,王濤不停地給姐姐打氣說:“姐,車到山前必有路。”王瑩看著懂事的弟弟,點著頭。
當時,王濤剛談了一個女朋友,女孩叫周曉韻,是金壇市當地人,時年20歲,剛剛大專畢業,在旅遊公司做導遊,她的父母都是政府公務員,家境殷實。
周曉韻王濤愁眉苦臉,便詢問其原因。王濤如實對女朋友說了出來。周曉韻一聽急了:“我手裏沒什麼錢,我們去問問我爸媽吧,看他們能不能湊一部分。”和女友剛剛確立關係,就向未來的嶽父嶽母借錢,王濤十分忐忑,為了姐姐,他也隻有厚著臉皮開口了。
這天下午,王濤跟著周曉韻回到家。周爸周媽一聽,臉色變了。周媽慢條斯理地說:“你和周曉韻來往,我們過去並沒有怎麼反對。但你們家怎麼又和高利貸扯上了的關係?看來我們得改變主意了。”
王濤懵了,連連解釋著。然而,不管怎樣挽回,周曉韻爸媽還是再也不允許女兒和王濤來往。兩人隻有含淚約定,先瞞著父母偷偷聯係,找機會說服他們。
王濤為了姐姐,差點把愛情攪黃了,但他不後悔,他像個迅速長大的男子漢一樣,一邊努力工作,一邊為姐姐奔走著。怕姐姐動搖,他不時給她鼓著勁:“姐,不要擔心,有我在呢!”“姐,你千萬不要急。”……他還搬到了她家裏,陪伴著她。懼怕和發愁,王瑩整宿整宿地睡不著,一個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掉流淚。王濤看在眼裏,他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姐姐。
眼看還款日期一天天臨近,王瑩越發焦慮不堪。韓玉霞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問王瑩:“你說我該怎麼辦?還不上錢,那些人不會饒過我們的!”
這是韓玉霞束手無策時的正常反應,然而,在王濤聽來,卻是另外的味道:小姨是在暗示姐姐,隻要向王向東求助,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想起姐姐以前的遭遇,和小姨有脫不開的幹係,現在她又來動搖姐姐的決心,王濤心裏對小姨產生了強烈的憎惡。他開始防著韓玉霞,每次她來和姐姐聊天,他都警覺地在一旁聽著,唯恐小姨耍什麼花樣。
2011年11月9日是韓玉霞的生日。這天下班後,王濤直接趕到了小姨家裏,王瑩此前已經帶著孩子提早趕到了。進屋後,王濤發現小姨正和姐姐坐在沙發上竊竊私語。一看到他來了,韓玉霞馬上住嘴了。小姨家9歲的表弟朗朗嚷著要和王濤一起玩電動車,韓玉霞說了句:“你們在客廳玩!”拉著王瑩進了臥室。
王濤頓時起了疑心:小姨和姐姐有什麼事兒瞞著自己?他靠近小姨家的臥室,留意傾聽起來。果然,王濤隱約聽見小姨在說“王向東”,他心裏一驚,難道小姨又給姐姐出歪主意嗎?
那晚,韓玉霞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還特意買了一瓶長城幹紅。她舉起酒杯,對王瑩姐弟倆說:“今天是小姨的生日,小姨特高興,壓在我們心頭上的那塊巨石終於搬走了。”王濤十分迷惑,他看見王瑩的眼睛裏竟然泛起了淚光。他剛要詢問究竟,韓玉霞連忙和王瑩碰了杯:“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就苦盡甘來了。”
韓玉霞掉頭對王濤解釋說:“濤,我和你姐姐欠的高利貸湊齊了,你不用再擔心了。這陣子讓你受苦了。”王濤連忙問韓玉霞:“是誰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韓玉霞說:“是我的一個朋友。”說著,她把話題岔開了。
韓玉霞的掩飾,尤其是王瑩眼裏的淚,讓王濤越發驚疑:最近姐姐和小姨總是瞞著他,在悄悄商量著什麼,難道姐姐又受了小姨的蠱惑,重新回到了王向東的身邊?否則,既然有什麼不能告訴他的?王濤越想越氣,一定是小姨懼怕過負債累累的日子,所以才使出什麼招數,讓姐姐屈服了,打算重蹈覆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