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腔》首發式上的講話(1 / 1)

在《秦腔》首發式上的講話

《秦腔》今日首發,我很高興。我感謝神靈讓我為故鄉完成了一部書,感謝出版社出版了這部書,感謝西安建築科技大學主辦這個儀式,感謝來參加儀式的各媒體記者、嘉賓和各位師生。

《秦腔》在2003年初動筆,到2004年9月落筆,這是我費時最長,修改最多,最耗心血的一部長篇小說。故鄉幾十年來一直是我寫作的根據地,但我大量的作品取材於一個商州概念的泛故鄉,而真正描述故鄉的,《秦腔》應是第一部長篇,可以說,《秦腔》的寫作動用了我素材的最後一塊寶藏。

《秦腔》的寫作,對於我來說,它不僅僅是一般意義上的寫作,它傾注了我生命和靈魂中的東西,寫它的時候,我甚至產生過不準備發表的念頭,寫作過程中沒有企圖去迎合什麼,沒有企圖想去獲利,在近兩年時間內,我安靜地去寫,緩緩地去寫,隻是為了我靈魂的寄托,隻是我宣泄我胸中的塊壘,隻是想這為故鄉樹一塊碑,對得起家鄉的土地和土地上的父老。

但是,這樣的寫作是在驚恐中進行的,我無法理清我複雜的感情矛盾,痛苦,分裂,困惑。我無法帶任何觀念進入作品,在現實生活麵前我覺得任何觀念都是渺小的、偏狹的、生硬的,所以我隻是呈現,呈現出這一段曆史。在我的認識裏,這一曆史通過平庸的瑣碎的潑煩的日子才能真實地呈現,而呈現得越沉穩、越詳盡,理念的東西就愈堅定突出。社會發生轉型變革,它是關乎到人類的事情,能引發許許多多值得思考的問題。而中國農村時下的狀況,一切都混沌不清,處處都矛盾交錯,常常是“最分明處最模糊”。時代給了我們太多的歎喟,人生透著一種蒼涼,所以,對於“三農”,今日的理解已不同以往,鄉土文學的概念也絕然和傳統不同。

麵對著“無關痛癢”的生活,作品也就得重新尋找最合適的寫法。佛語講:安忍不動,猶為大地,靜慮深密,猶為地藏。《秦腔》力求簡淡,在簡淡而迷離之中見蒼茫。現在流行一種寫法,是語言上極盡色彩上的誇張,狀語連接式的推進,增加閱讀上的快感。《秦腔》則是整體的、混沌的、循環的。最當下的生活是難寫的,既要寫出鮮活,又要寫得沒有光氣。

《秦腔》在未出單行本之前, 《收獲》雜誌先分兩期發表。發表之後,引起了社會廣泛注意。上海複旦大學當代文學創作研究中心、《文學報》、 《收獲》雜誌社召開了作品研討會,與會的評論家給了它較高評價,而最近消息,蘇州大學也準備召開一次他們組織的評論家研討,北京也準備開一個四五十人的大型研討會。總之,評論界給了很大的關注和更多的肯定、讚譽。這些肯定和讚譽給予了我莫大的欣慰。但單行本出版後,廣大讀者如何看,整個社會如何看,我誠惶誠恐,等待著他們的聲音。

今天在西安建築科技大學召開這個首發式,蒙大家的厚愛,來了這麼多人,我熱切盼望大家給以支持和對《秦腔》指正。下午我將在圖書大廈為讀者簽名,更盼望廣大讀者能喜歡這本書。

我再一次向大家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