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哲顫顫悠悠的想抬起頭來看這是什麼東西,可是頭才抬到一半,那白影突然動了動,彎下了腰……
牢房內立即傳來蔡哲殺豬般的喊叫,聲音震耳欲聾似要掀翻屋頂。
原本立在蔡哲麵前的白影忽的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蔡哲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像瘋了一樣,一個勁兒的敲門,哭喊著這裏有鬼要求放他出去。
刁顏一個飛踢踹在陳政的屁股後麵,將他踹的齜牙咧嘴。陳政頭上的假發也被刁顏拽下,未幹的雞血在他臉上還在成滴的流淌,瘮人的長袍白衣上也滴滿了血跡。
刁顏和百裏子寧進來的時候看到陳政這幅鬼樣子也是被嚇了一跳,但是蔡哲撕心裂肺的哭喊聽著也著實讓人痛快的想要大笑。
“你的傷好些了?”陳政脫下白衣,將滿臉的雞血抹去,把裝備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留著以後用。一天一次嚇唬蔡哲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陳政勾起唇角,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
“已經沒事了。”刁顏微笑著回答,臉上還未好的血痕更加明顯。
“臉怎麼了?”陳政目光一沉,急忙過來端著刁顏的臉看。
百裏子寧輕咳了幾聲,陳政尷尬的放手。
放下手後又開始後悔,他幹嘛要放手啊?!隻是咳嗽了一下,又沒礙著他的事!
陳政挑釁的瞅了百裏子寧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擦出了火花。周圍像是充滿了火藥,一點就著!
“沒事,被狗抓了!”
刁顏倒是不以為意,她是想躲來著,結果沒來得及躲開陳政的魔爪。傷口上塗了藥,他的髒爪子把藥抓了去可怎麼辦!
刁顏大大咧咧的抬手拍了拍陳政的肩膀,說:“一直沒找到機會謝謝你之前的救助,不然我早就沒命站在這裏了!”?
陳政本想說什麼,誰知百裏子寧快他一步,握住刁顏的手直接繞過陳政,奔著蔡哲的牢房而去。?
陳政眉毛抽了抽,也跟著過去。
蔡哲雙手死死地扒著門框,雙眼血絲遍布,額頭青筋勾勒出詭異的圖案,模樣淒慘可怕。他的嗓音已經嘶啞,還是在不停的叫喊著要求放他出去。兩手因猛烈的拍擊木門,被木刺倒勾的鮮血淋漓。襤褸的衣衫再沒了往日知州大人的威風凜凜和不可一世,淒厲的聲音從他喉間發出,格外瘮人。
見到有人過來,蔡哲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緊鄰崩潰的精神邊緣突然看到了希望。蔡哲將手通過空隙伸出去,胡亂的抓著,企圖抓住某個人的衣服。
百裏子寧三人站在牢門一步遠處,像是故意折磨蔡哲,每次蔡哲竭力伸出手,隻差一分一毫就能抓住三個人任何一個的衣服,但就是因為差了這一分一毫,任憑他怎麼努力,甚至將肩胛骨處扭到抽筋也是抓不住。蔡哲心有不甘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百裏子寧站在那裏,黑色的衣袍染上牢裏蠟燭的淡黃色光暈,倒是將他平日裏冰冷的氣場降了許多溫度。
蔡哲看清三人是誰以後,連忙哭喊道:“陛下陛下……國師……小臣全是聽信讒言才差點釀成大錯啊!國師大人,小臣罪該萬死,但看在小臣為青州知州這幾十年間從未禍亂百姓一切為南陽著想的份上,國師陛下開恩啊……”
陳政從袖中拿出一個線裝的本子,本子封麵已經有好幾道折痕,邊緣還有卷曲折疊的痕跡,翻開以後泛黃的紙張到處透露著它的歲月滄桑。
陳政將本子捧在手裏,用不緊不緩的語速從頭一一念來:“文開二十五年,蔡哲以五百兩黃金賄賂官任尚書的陳真韌。同年臘月,原青州知州陳真遙突然暴斃而亡,蔡哲為新一任青州府知州。”
“文開二十六年,蔡哲新官上任,搜刮民脂民膏共計一千兩黃金,悉數送到尚書陳真韌府上。”
“文開二十七年,蔡哲修建知州府後園,私征男丁五百七十一人,三年工期後僅有一百三十人幸存。”
“文開三十年,青州城百姓萬人聯名上書去帝都告禦狀,被蔡哲攔路截殺。並誆騙青州百姓,是陛下將此十數人殺害。蔡哲暴行自此後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