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別,我轉生成人,苦苦等了你一輩子……”白狐抬起頭看著柳,淚光閃閃,隨後又哽咽著繼續說道,“我走遍每一座城市和鄉鎮,都找不見你的身影,我茶不思飯不想、形容消瘦,沒多久就病倒了。”說到這它眼珠一轉,窺查柳的反應,“其實細說起來,你沒轉生也是好事。咱都沒趕上好時候。那時候,咱們相約轉生的時候,正是……宋朝,一個開天辟地以來稀鬆爛軟的朝代,聖人們整天給年輕人念緊箍咒,說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靠!什麼幾吧玩意兒!很抱歉不該說粗話,可這表明了我堅貞不渝、烈火般的愛情觀。請原諒。當然,現在的環境就更惡劣了。我都沒法形容外麵的環境到底有多惡劣,這麼說罷:宦官當道。有個叫魏忠賢的家夥禍國殃民。最主要的是不能自由戀愛,大地上遍布著貞節牌坊,比墓地還慘,人都被活活地吊死了。我一想,如果沒有愛,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於是我死了。死的時候我對神說,請讓我再度轉生成狐狸罷,我要去我來的地方找我的愛人!它不允。最後在我苦苦地哀告下,終於如願以償,現在又回到你身邊。噢!我親愛的日思夜想的……”
白狐滔滔不絕,柳一身雞皮疙瘩。
“你根本就沒轉生成人!”柳麵無表情地打斷了它。
“誰說的?!”白狐的臉一下綠了。
“你走罷!”
“什麼?!難道你真愛上了那塊破石頭?!”它一指對麵山崗。“他有什麼好?!他能給你什麼?!”
“至少他從不撒謊!”
白狐一怔,“那不也是為了愛情麼?你以為從那些談情說愛的人嘴裏吐出來的都是真話?!”
“滾!”柳大喝一聲。
“這麼說,你一點舊情不念?”
“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你心裏最清楚!惡心!卑鄙!齷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白狐故作淡定。
“人——皮!”柳一字一頓地說。白狐的臉一下綠到了後耳根。
“你走罷。我不想再看到你。”
“好!”白狐臉色鐵青,“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蛇兄弟,咱們走!”
“大哥,就這麼算啦?!”
“天涯何處無芳草!”
“你會後悔的!”蛇朝柳大叫了一聲,追著白狐狸走了。
這讓柳有點擔心,怕是它們做出什麼壞事傷害到山穀裏的朋友或者石。她把這事跟精靈說了,精靈打著哈欠說不用擔心,有它在天塌不了……而這正是最讓柳放心不下的,這家夥並非每時都在,關鍵時刻你找它急死你也找不著。過了幾年之後,山穀裏並沒發生什麼事,柳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來,以為那白狐不過是惱羞成怒、毒蛇大放厥詞。於是山穀的日子快樂進行,石也依舊在黎明和黃昏時分陷入沉思。偶爾他也順便想想被他遺失的那句先祖的話,卻毫無頭緒,不得不削尖腦袋更加努力地想。
他這一想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裏石日思夜考這三個字的內容,幾乎用盡平生所有的詞彙,還把野豬、鬆鼠、蜜蜂、蝴蝶和小鳥召集到一起開了無數次討論會,最後終於將三個字中的兩個字框定了,那就是“我”和“你”——但中間的那個連接詞是什麼呢?大家爭論不休、意見不一。後來有天夜裏,月光如水,草叢裏的蟲子整晚叫個不停,石還在思考柳的謎題。他不經意間瞥了下自己的心,有一條魚——那是柳當年為了躲避捉魚的人鑽進他心裏,在心壁上投下的影,依然栩栩如生。石恍然大悟,他終於想出了至關重要的那個字、動詞、謂語。第二天一大早,他叫來鬆鼠,讓它第一個跑過獨木橋站到柳跟前,把三個字連起來回送給柳。沒一會兒它就回來了,離老遠就驚慌失措地大叫:“不好啦不好啦!大家快來呀!”
小夥伴一下圍到石的身旁,盯著手足無措的鬆鼠,它憋了老半天終於哇地叫了一聲:“柳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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