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手術室紅色的燈滅,一位護士抱著孩子出來。
手術室外隻有一個邋遢的男子,看到護士出來後就趕緊湊過去。
“護士小姐,孩子怎麼不哭啊?”聲音有些顫抖。
“是孩子的父親吧?很遺憾,是個死胎。”護士臉上帶了些許同情。
“不,我不是……這怎麼會……”男子想要失口否認些什麼,不停的地搖頭,不知是在否認些什麼。
“不,我還活著,我還活著!”嬰兒拚死掙紮,想要發出聲音好引起別人注意,可惜都是徒勞。
“這位小姐,這是你的孩子,是死胎。”邋遢男子將孩子遞給生產後還有些虛弱的女子,“醫藥費還是需要您付。”然後離開。
他隻是一個還有些許良知的乞丐,看到一個孕婦倒在自己麵前還能送往醫院,隻可惜,上天沒有給她一個健全的孩子。
“竟是個女孩兒,還是死的。上天,為何如此殘忍?!”女子臉上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栗,隻是除了她懷裏的孩子感知到這一幕再沒有別人知道。
黑夜,將孩子隨手扔在垃圾桶邊,毫不留戀地離開,仿佛隻是扔了一袋垃圾。
“媽媽,媽媽,別丟下我!”
不知哪來的力量,嬰兒睜開眼睛,四肢爬在地上,不停地追趕,張大嘴巴試圖發出聲音挽留那人的腳步,終是徒勞。
女子身影徹底消失時,嬰兒瞬間停下,竟也突然消失。
整個世界崩塌,化為碎片。
——
從噩夢中醒來,沐菡妤睜開眼睛,仍不敢相信,她在媽媽的懷裏,她不嫌棄自己是個女孩,不嫌棄自己不說話。
那是噩夢,她前世被媽媽拋棄,因為自己是個女孩,沒有心髒沒有心跳,不哭不鬧不會睜眼,是個死胎。
沐菡妤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做這場噩夢了。前世成年後她開始做噩夢,不斷夢到被媽媽拋棄時候的場景,為了躲避噩夢她便不敢睡覺。不過好在不眠不休讓她摔倒在地上,來到了媽媽身邊。
“媽媽”沐菡妤弱弱地喊了一聲。
軒轅羽歆有些激動,雖然她不知女兒在說什麼,但她說話了。“阿宇,阿宇,你聽到沒有,咱女兒會說話了。”
軒轅羽歆是初為人母,她又是家裏的獨女,雖未曾見過孩子,可也沒聽說過哪家剛出去的孩子就會說話的。
“歆兒,我、我聽到了。”沐淩宇激動地手足無措,話都快說不清楚了。這可是他和歆兒的結晶啊!
“菡菡,快叫爹爹。”
“爹爹?”這裏不是她原來所在的世界嗎?怎麼會還有人稱呼爹爹?
“哎,爹爹的乖女兒。”
——
“小姐,咱們該回去了。”晴雨毫無感情的話驚醒在睡夢中的沐菡妤。
“晴雨,菡菡才剛一個月大,我走了,她怎麼辦?淩宇怎麼辦?晴雨,咱在多待一段時間吧。”
“小姐,您私自和沐公子拜堂又生下孩子,已為大忌。奴婢不能再看您繼續犯錯!”如此冷冰冰的話刺痛了軒轅羽歆的心,也刺痛沐菡妤的心,可她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生怕娘親發現她醒了。
“晴雨,可否容我與淩宇道個別?”
“小姐,事不宜遲,我們要趕快離開,不能再耽擱了。”
軒轅羽歆動了動嘴巴還想請求,但看到晴雨的堅決目光,便放棄了,畢竟晴雨不是自己的人,陪自己荒唐這幾年也是最大的情分了。
輕輕將沐菡妤放在床上,軒轅羽歆和她的丫鬟晴雨眨眼便消失在了樹屋裏,出了結界,消失在古鏡大陸。
沐菡妤感受著懷裏的溫暖消失,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果然是沒有心嗎?竟然一點都不痛呢?”
滿載而歸的沐淩宇小心穿過結界進入樹屋,卻發現屋裏隻剩下自己的乖女兒了。滿心的喜悅瞬間消失,他知道歆兒身世不凡早晚會離開,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突然。
“爹爹的菡菡,爹爹帶菡菡回家好不好?”沐淩宇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輕柔地哄著沐菡妤。沒有人知道在他推開門看到自家寶貝空洞無助的眼神時有多麼害怕,他弄丟了歆兒,不想自己的女兒也丟了。
沐淩宇抱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剛出結界,身後“哄”的一聲,結界連帶著裏麵的樹屋坍塌消失,不留一絲灰燼。
看著這一變化,沐淩宇眼中閃過驚詫,還有凝重,隻是再發生什麼變化也與自己無關,也就離開了,也沒注意到懷裏孩子的詭異,隻以為她在害怕。
沐菡妤目無表情的看著結界破散,對自己的心想事成的這種能力沒有絲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