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又遇荒唐事(1 / 2)

次日清晨,俞老太和往常一樣,到了時辰自己便讓丫頭攙扶著去了膳廳,按時吃早飯。宋琪沒來之前,她多半也是自己用餐的。俞家磊那個沒規矩的德性,一貫是隨心所欲,睡到自然醒。昨天見兩人從一早出門直到入夜了才歸,老太太心簡直樂壞了。這個頑皮的孫兒,是要有個人管著他。而且那個人說的話,他也要願意聽。俞老太前思後想,家裏除了一堆下人老媽子,大概現在能讓他對生活有領悟的,是他這個年紀相仿但比他懂事的表妹。年輕人還是要跟年輕人在一起才有得聊。

本想著是個閉塞保守的時代,卻不敢想俞府裏的生活竟是很自由。宋琪今兒起個大早,天初亮的時候就醒了。隻是聽著清脆的鳥兒叫和漸漸多起的人聲,屋內暗自糾結著,來回踱步。小桃端來洗臉水的時候,她已經忙活了很久。宋琪的一反常態,小桃很快注意到,旁敲側擊地說:“表小姐,今天起這麼早,心情看著也很好呢。”

“哈,小桃是你呀。來的正好,你說我穿哪個顏色好看?”小桃放下臉盆,看著喜形於色的宋琪,抖了個激靈,“我說表小姐啊,一早笑容這麼好,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啦!”說罷即捂嘴偷笑著。宋琪先是頓了一下才讀懂小桃的調笑。被人識破了心事還被打趣,她又羞又急,忙著轉移話題:“小桃你……你再胡說我就打你了。”這樣一來,看穿宋琪的嘴硬,小桃倒是更大膽,,逗著她:“昨個兒表小姐隻是出去一趟,回來心情就頂好了呢……莫不是在外頭遇上開心的事?比如……”小桃故意放慢語速,吊著她,“比如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話音未落,小丫頭“嗖”地跑掉了。宋琪想到元公子,一下漲紅了臉,竟然被個小丫頭調戲了。這哪裏是小桃,比兔子溜得快,比猴兒還機靈,這個主子當得好沒有威嚴啊。

挑挑揀揀,最終宋琪穿了一件淺黃色上衫,配上白緞麵鑲黃邊蝴蝶帶端紋的下裙。至於首飾嘛,珠釵不好,顯得人豔俗。步搖太過,顯得浮誇。茶花玉簪吧,清麗脫俗。

西廂的早晨熱熱鬧鬧不奇怪。可東廂那邊,俞家磊竟然也在這個時間起來了。俞家磊昨日真是累著了,一早就匆匆睡去,睡了個踏踏實實。從膳廳吃過早飯,還想著怎麼沒見那個丫頭,路過後花園的時候,卻見小桃叫住了:“少爺,表小姐托我還錢給你。”

“還錢怎麼不自個來,這麼沒誠意啊。”俞家磊拋著銀子,隨口酸了一句。

“不好意思少爺,我們表小姐今天有事,大早就出去了,勿,念!”

“念她個鬼咧!不在最好。難怪今天少爺我醒來心情舒暢,感覺府裏的空氣都特別的好。”俞家磊大搖大擺,甩著辮子,別提多高興。

鼓樓附近,宋琪估摸著時間,特地早了一盞茶出門。第一次“約會”,遲到總不好吧。太陽還未完全露臉,清晨的街上蒙著一層水汽,但是攤販已有不少。宋琪來到廣聚軒時,還未到約定時間,卻見門口站有一清裝打扮的男子,身著灰色緞麵袍服,手持吊墜折扇,器宇軒昂,鶴立雞群。待到她靠近一看,竟然是元公子。

“元公子,是你啊!換了身打扮,我都認不出來了。”她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嶄新的男人。

“宋小姐,想不到你也這般早。”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放光,臉上帶著笑意。

“既是約了巳時見,定不能遲到。總擔心路上有意外,刻意早些。”兩人在忙碌的早市中,悠閑地談天說地。既然都是剛到此地,宋琪提議早飯後到處走走看看,元公子饒有興致,二人一拍即合,在街上即興逛起。

走了數十步,前頭有一圈人圍著,不知道發生何事。走近一看,隱約見人群中心有一尼姑側坐在地上,臉上痛苦狀,說是腳傷了,旁邊還揪著一男子。“就是他,撞了這尼姑還不承認,太不道德了。”依稀聽到有人說。那名男子神色慌張,極力想辯解,但是各執一詞,加上旁邊七嘴八舌,場麵也很混亂,久久不能結束。

宋琪和元公子來得晚,被擋在人群外邊,隻聽得一層層的人傳遞出來裏麵的最新情況。這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完全給尼姑吸引了去,沒人留意到身邊悄悄進行的小動作。眾人指指點點,忽然聽見元公子大喊一聲:“有小偷!”還沒得反應,元公子已經追了上去,並逮到了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小孩兒。而後見一名氣喘籲籲衣著顯貴的公子從後邊追上,嘴裏一邊叫嚷著,大概就是失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