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鬧鍾響了,一隻潔白無瑕的手輕輕按住它,鈴聲停止了。
靖雅綏揉了揉眼睛,迅速離開溫暖的被窩,換上衣服。
拉上拉鏈,她忍不住看了看窗外。
天空是一片鉛灰色,上麵零零散散飄著幾片烏雲。又是一個陰天,又是沒有陽光的一天。
她的視線從天空收回來,當看到倚在樹上的那個黑影時,,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禁不住一抖:還在,他還在那裏。
“刷”地拉上窗簾,靖雅綏頭也不回地走出臥室,心裏卻緊張地要命——三天了,那個神秘的人已經跟蹤她三天了。而且奇怪的是,他總是在早上天沒亮,晚上日落後,在沒有陽光的時候出現。每當她讓別人看時,他卻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絕不是她的幻覺,肯定不是。
“小綏啊,醒了?”走進廚房,媽媽正把煎好的雞蛋盛到盤子裏,爸爸在一旁一邊吃自己的那份早餐,一邊看著早間新聞,隻是簡單應了一句:“早。”
“早。”靖雅綏回應道,在桌子旁坐下,媽媽把一份三明治放在她麵前,她點了點頭,把注意力轉移到新聞上,女播報員正在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播報一條惡性殺人案件:
“……這已經是本市第十七起惡性殺人案件了,死者是一名十幾歲的中學生,和前幾起凶手行凶手法相同,這名中學生全身的血液均被吸光。經鑒定,此學生在之前遭到過搶劫,並被匕首刺中,但主要死因並不全在於這一刀。這究竟是殺人犯的殘忍行凶手法,還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的存在……”
靖雅綏張大了嘴,連早飯都顧不上了。又是一起殺人案,而且行凶地點好像離她家不遠。想起那個神秘的黑影,她無法阻止自己想象她遇害時是什麼樣子。
“怎麼了?”看她沒了動靜,爸爸問到。
“啊?沒,沒……”靖雅綏慌張地低下頭,不想讓爸爸發現自己的焦慮,三口兩口出完了早飯,她就出門了。
天空又陰暗了不少,看來太陽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
靖雅綏向學校走去,一路上想著那條新聞,想著那個神秘的黑影,一股寒意從心底湧上來,她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
一雙如夜一般漆黑的墨色雙瞳印入她的眼簾,那冰冷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栗。
是那個人,穿著黑色的戴帽風衣,帽子扣在頭上,她看不清他的臉,除了那雙如深潭一樣深不見底的眼眸,幽黑一片。
抖了抖,靖雅綏加快了腳步,不敢再回頭看他一眼。
他跟蹤她一整天。
靖雅綏也緊張了一整天。一想到身後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盯著自己,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她就忍不住打顫。
也許是快到冬天的緣故,天黑的特別早。當靖雅綏走出教學樓時,天空已是漆黑一片,除了黑色,沒有其它,沒有月光,也沒有星星。這樣安靜和恐怖的夜,讓她又一次恐懼起來。
靖雅綏幾乎是跑回家的,她可以清晰地聽見身後那個人的跑步聲,一種力量驅使她想要回頭看,但她忍住了。
一進家門,她見他沒動靜,這才鬆了口氣。
“小綏。”爸爸穿著西服走出來,“快去換身衣服,今晚有客人。”
“哦。”是生意上的吧?這已經是很普遍的事了。
靖雅綏回到臥室,剛換好衣服,就感覺一陣冷風吹來,她發現窗戶開了。
無緣無故地,它怎麼會自己打開?困惑地關好窗子,她轉身要走,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哎呦。”揉了揉頭,靖雅綏看清了撞到的那個人。
她僵住了。
那冷漠的眼神,那如墨一樣漆黑的眼瞳……
是那個神秘人。他已經把帽子拉下來了,一頭黑色的短發,像黑玉般有著淡淡的光澤。在那純黑的雙眸下,妖嬈的氣息在盤旋。
“你,幹什麼……”靖雅綏後退著,後背緊貼上了牆壁。
男子輕輕笑出聲來,貼近她,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蒼白的手撐在牆上,把靖雅綏困在了自己的手臂和牆壁之間。看著她,似乎隻為了這樣毫無目的地看著她。
靖雅綏毫不示弱,對視著那漆黑的眼睛,一霎間,她感覺頭裏一陣陣發暈,漸漸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一名俊秀的男子看著昏睡在椅子上的那個少女,她與海藻般濃密的淺咖啡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她原先是紮起來的,但是他更喜歡她散著頭發時的樣子。
她的皮膚像象牙一樣潔白無瑕,他忍不住伸手輕輕觸碰她的臉。
長長的眼睫輕輕顫抖,靖雅綏睜開眼,琉璃色的眼裏平靜如水,淡淡地透著一絲冰冷。
“你想幹什麼?”她冷靜地問。
“我?我想幹什麼,你很快就隻知道了……”男子慢慢靠近她,她微微顫抖著,本能地想要躲開他,卻發現自己現在居然無法動彈!
“你是誰……?”靖雅綏盡量保持自己的冷靜心態,“你是什麼人?”
“我是誰嗎?”他輕笑著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刹那間的感覺,靖雅綏覺得頸邊一痛。那男子抓住了她的雙臂,他竟然咬住了她的脖子!
難道他是……吸血鬼?!
沒時間想這個了,靖雅綏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正迅速流入他的口中,好冷,越來越冷……胸口很悶,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要死了是嗎?死了不好嗎?死了就什麼也不用在意了……
然而,在她還存在著最後一絲氣息時,男子鬆開了她。
他在自己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線,把靖雅綏緊緊按在了自己的頸前。
“喝。”他淡定地命令道,“快。”
靖雅綏感覺到了頸邊的威脅,虛弱地來不及想什麼,舔了舔那紅色的液體,奮力咬下一口,血腥的味道溢入她的口中。
靖雅綏愣住。
灼痛正鋪天蓋地向她撲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向她抗議。眼前是一片妖冶的血紅,如彼岸邊那大片大片的死亡之花,那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競相開放……
許久許久,她昏了過去,當她睜開眼時,猛然間覺得好渴。
“看來,我的眼力還不錯。”那個神秘的男子出現在門前,“你比我想象中,醒得要快很多。”
“這是什麼地方?”靖雅綏環顧四周,簡單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是暗色調的,基本上隻有黑色和灰色,連牆壁也是淡灰色的,再沒有其它豔麗。
“我的寓所。”男子輕淡地說。
“你想幹什麼?”她重複著那個問題。
“我是血族啊,你現在也是。”他所答非所問,回答得還那麼莫名其妙。
“就是吸血鬼,不過我們都說血族。”男子見她不明白,又一次解釋道,“你是我創造的血族,也就是我的後裔了。”
“你說我也變成了吸血鬼?”靖雅綏靜靜問。
“是血族。”他糾正。
“我不想變成什麼血族,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
“你好有意思。”他笑著說,“不知道多少人想成為我的後裔,你是這個幸運的人類,難道不高興麼?”
“可我不想。”她依然冷靜極了。
“那是你不知道我是誰。”男子看著窗外的夜色,“血族分為兩大部分,一個是魔黨撒霸特,還有一個是密黨卡瑪利拉。而我,是魔黨的大法官。我曾發過誓,這輩子隻創造一個血族,你可是這幾百年來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