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園林,南婭在溪水畔為華成峻輕舀一壺清水,摘取少許草藥,她手腕處鮮紅的血跡浸透她的黑紗,殘酷的烈日無情地照打在她發白的臉頰,她吃力地往岸上走,走到華成峻的身旁,為他換洗膏藥。
“你既要殺我,又為何要救我?”華成峻張開許久的口終於發出了聲。
“還你上次的一劍”南婭繼續忙活著手中的藥草,漫不經心地說。
“你這麼做有意思嗎,你為何要殘忍殺害我的妻兒,你知不知道希靜已經懷有身孕了。”
“我不知道,但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一樣會殺了她。”南婭說這句話時,透著冰涼的寒意。
“你變了,你不再是當初的那個瑛兒了。”
“我本來就不是瑛兒,我要殺了洛希靜,我要為禹瑛嫁入華府鋪平道路,我不管她領不領情,這都是我欠她的。”
“你不是瑛兒,你是慕容儀雪對吧,那個狠毒的慕容儀雪。”華成峻惡狠狠地看著禹瑛。
“我不是瑛兒,我也不是慕容儀雪,是我取代了禹瑛,是我從一出生就取代了禹瑛。”南婭有點神誌不清了。
“你少在這給我裝了!”說罷,華成峻撿起身旁南婭的承影,毫不留情地插向禹瑛的心髒。望著痛苦跪倒在地的禹瑛,華成峻冷冷地說:“往事已逝,我要為我的妻兒報一劍之仇”,之後,華成峻便扶著自己的傷口,獨自離開了。
桃花園林,南婭不停地滴著鮮血,噙住的眼淚終是忍不住崩堤了。這些天來,她每日都用自己手腕的血做藥引,好讓華成峻快點修複傷口。盡管她都是快要虛脫之人,她都還是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深深愛著華成峻。華府和王宮,她終是選擇先救西昂,還不是因為想後麵花多點時間可以照料華成峻。但是,他說:“往事已逝,我要為我的妻兒報一劍之仇”,他的聲音,如同萬噸巨石般壓碎了她的心口;他的劍,毫不留情地將她推向死亡的邊緣。她無力的整個人癱倒在這粉嫩的桃花林裏,微風吹得花瓣紛紛飛揚,蝴蝶在林中翩翩起舞,刹時揚州景,美麗林中畫。
西昂身著白紗,淩波漫步,手執赤霄,說時遲那時快將劍刺入華成峻的心髒。“她的餘生,都會由我來護著他。你再也沒資格得到她的愛”西昂望著奄奄一息的華成峻,冷不伶仃地說。華成峻滿臉詫異,等他突然想到什麼的時候,他的魂魄已經歸西了。
那年桃花盛開,十三歲的禹瑛一襲嫩綠色羅紗裙,一把青素琴,輕撫青琴,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十三歲的華成峻,盤旋著腿,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美人飛舞,而十六歲的亦峻,則在成峻的側旁,用筆墨勾勒禹瑛的舞姿。十多年過去,亦峻與成峻都相繼逝去了,而危在旦夕的南婭,是否也會跟著去了呢?同是這片桃花林,亦峻等了他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