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琉璃白,一把承影劍。禹瑛輕挽發絲,臉溢愁容。
一別經年,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重回禹府。
“爹爹”她輕聲地喚他。
“瑛兒”禹語翔吃驚地轉身望向禹瑛,手中澆著藥草的瓢不經意地打在地上,濺起雪白的水花。
“爹爹,對不起,我霸占了你親生女兒的位置”禹瑛臉色沉重,她本應恨他,卻出乎意料地和他道歉。
“你知道了......”禹語翔的臉上寫滿了複雜。
“真正的瑛兒也許還活著,等我完成了我的使命,我會尋她來見你。”
“真正的瑛兒,你不是嗎,你不是寧婧和別人勾搭生的嗎?”禹語翔驚住了。
“什麼,你以為我是私生女,所以你才這麼對我和娘親”
“嗯,母親一直護著你們,我很不理解,所以也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下了毒手。”禹語翔一臉的愧疚與懊悔。
禹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害了你們禹家”
禹語翔一臉迷惑,禹瑛接著說。
“我接下來和你說的,事關國家機密,若有泄漏,必將招來殺身之禍。爹爹,你要答應我這件事如果我告訴了你你定不能將它告訴第二個人,無論是你的什麼人都不能。”禹瑛一臉沉重,禹語翔堅定地點了點頭。禹瑛知道,禹語翔並沒有那麼壞,除了對她不好之外,她還是相信他的。
“我是前朝小公主南婭,娘親為了兌現西朝王後也就是我的親生母親的承諾忍痛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與我調換,所以我成了禹瑛,所以,我眼睛的形狀從小就與你們不同;所以,我笑起來並沒有酒窩;所以你抓我驗血,看見盆裏我們的鮮血分離”禹瑛突然哽咽了,淚珠噙住了她的眼眶。“所以,你休了娘親,所以,你恨奶奶,所以你想盡一切辦法來折磨我。”
禹語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婧兒”禹語翔忍不住地眼淚決堤。十六歲那年的寧婧,溫婉可人,撫得一手好琴,唱得一首好曲。十九歲的禹家公子,總是每天都爬上寧府的院牆,癡情地望著在庭院撫琴的寧婧。那天她身著粉色的綾羅裙,輕撫發絲,撫完琴後向牆角望去,然後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一笑,緩緩地向他走來。他的心跳如小鹿亂撞,少年的臉紅了一遍又一遍。她輕輕地將自己的手絹交給他,然後給他留下多情又迷人的倩影。此後不久,禹府正式向寧府提親,燭光下,他們互諾,他們廝守,他們相敬如賓,他們恩愛有加,他們一起在揚州三月賞遍人間旖旎。可是好景不長,在他們的第一個女兒出生不久之後,她臉容有別於語翔和寧婧的模樣讓語翔開始懷疑,直至她越長大她的樣子與性子就越讓語翔奇怪,他終是忍不住與她驗了親,那清澈的井水,那分離的滴血,擾得禹語翔整個心都碎了一地。他忍痛去質問他的妻子,可是她卻什麼也沒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都說愛得越深恨得也就越深,之後那個曾經溫文爾雅的少年變得似一個殘忍的屠夫,殘忍地折磨她的妻子和女兒,直至一封休書,也未完結他對她的怨恨。他多麼地恨自己啊,這麼殘忍地傷害自己最愛的女人,為什麼就不多信任她一點,為什麼就不多為她分擔一些憂愁,為什麼就沒有多懂她一點?他,欠了她的一生。
“瑛兒,對不起,我沒有好好愛你,給了你那麼多的傷害,親手摧毀了一個那麼美好的你。”
禹瑛撫著禹語翔,愧疚地說:“爹爹,不用對不起,這是我們王族欠你們的。”
“翔兒”善恩師太從後院飛來。滿眼憐愛地望著他的兒子。
“母親”禹語翔抬頭驚喜地看到他的母親。
“翔兒,為娘不是有心隱瞞你的,隻是當時形勢不能讓我和婧兒和你坦白。西後對我們禹家有恩,是她救了你的父親,挽救了我們這個快要沒落的家族。西王將他們的兒女個個都派上戰場,西後實是忍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痛,得知南婭和瑛兒是同年同月生,所以將自己的小女托付給我們撫養,望她長在平凡百姓家,健康快樂就好。當時西王起了疑心,滿城搜索,為了不讓別人起疑,我們隻有將南婭和瑛兒對調,可怎知,這會害了你們夫妻啊!”
“奶奶,爹爹,對不起。”南婭跪倒在地。
“公主,公主,你可別這樣,老奴擔待不起啊!”善恩忙將禹瑛扶起來。
“都說一臣不侍二君,公主,我們不僅是為了報答西後娘娘的恩情,更是為了亡國。”
“公主,臣願誓死效忠於你。”禹語翔跪倒在地,他毀了她半世,終是要回報她的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