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是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赤果果的踐踏踩低張靜姝。
思及此,他一頭的冷汗,這就無助迷茫的看著張靜姝。忽然之間,一陣天旋地轉,他覺得他不是他了。
他明明……
張靜姝沒空管這個瞬間失神的季楷忱,這就跪的筆直,頷首靜默,一副沒有脾氣的模樣。
皇帝本來是想尋個借口打發了柏家的,可是一瞧著季楷忱剛剛的激動,再加上他所說,他心中一動。
看樣子這柏家是要與吳家掐起來了,那他為何不順水推舟?畢竟,那溺水之人,隻要一根救命稻草都會緊握。
不是麼?
想著,他似乎已經想到張靜姝嫁到柏家,各種被欺淩,而他就如一束陽光照耀進她的生活。那時候……
說著,他眸中精光一現,這就吐口道:“朕準……”
“陛下三思!”輕柔舒緩,仿若這悶熱季節流入的一股清冷,使得諸人提神醒腦很是舒心。
皇帝這一抬頭,就瞧見那一身煙色輕衣的來人,不由得睜大雙眼,詫異非常道:“四皇叔!”
來人聽著皇帝這驚詫的呼聲,隻是一笑,旋即不忘君臣之禮,這就來到張靜姝的身側,跪地道:“臣,叩見陛下……咳咳咳……”
他身子還沒好利索,這話都沒說完,就又咳嗽了起來。
而張靜姝聽著身側的聲音,不要太耳熟,這就回眸看去。那雅致到極點的容貌,眉眼盡顯慵懶之色,還有這周身透露出的那股子糜塗的病態。
“南召,羽南召……”張靜姝此時定然已經想到,那昔日曾見的南召,就是眼前的羽南召,舜天的昭王,也是皇帝的四皇叔。
從小就體弱多病,很少出席宮中宴會,所以也鮮少被人提及。若非今日這見著,張靜姝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就是他!
羽南召旋即被皇帝安排在一側坐定,他沒有看張靜姝,隻是看著皇帝:“陛下,臣這副身骨,本不想過來掃興,不過卻聽說陛下要封賞,便想來討討喜!”
說著,清淺一笑,這就看著張靜姝,這就笑的會心。那笑容看的皇帝很是生氣,他一個病秧子,憑什麼對她笑的如同故交一般?
“皇叔有話直說便好,你與朕莫不是也生份了?”皇帝這看似隨意的客套,卻已有警告之意。
羽南召當即抱拳:“臣不敢!”
旋即,這就起身跪地:“臣自以為,憑借榮國公府還是張靜姝張小姐自身之功勞,與之相許之人,定當人傑。所以,臣以為自應有功亦或有才名,當然若是能金殿提名最佳!”
他沒有駁了柏家的麵兒,卻因為一句話輕巧的化解了張靜姝嫁給渣滓的尷尬。
但是,就在張靜姝感激的看向羽南召,與之四目相對的輕笑。
皇帝卻眸子一眯,似咬牙道:“行,那就讓柏成和秋試提名後迎娶南召郡主!”
張靜姝剛剛鬆了一口氣,猛的就抬頭看去,隻見皇帝一臉的無奈,她眸子閃了又閃。
終究還是咬牙道:“謝主隆恩!”
羽南召一聽皇帝的話,再看柏氏一族,他這個心,猛的一口濃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