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開(1 / 2)

錢鍾書在圍城中寫道,外麵的人想進去,裏麵的人想出來,誰都無法否認。我們都是這真理的信仰者,這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城可以是婚姻,也可以簡簡單單的一座城,正如現在的我在一座座不同的城池中來回穿梭。哪怕早已不是春秋戰國的兵荒馬亂,哪怕我依舊握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青銅劍成為這個時代的最後一個劍客。

對於時間我沒有任何的觀念概念,哪怕連模糊的生物鍾對我都是種奢侈,身邊的朋友說過時間如果是隻鬧鍾,我便是那兩節不堪大用的五號電池,知道秒鍾分鍾的轉動卻永遠無法將眼睛伸到前麵正眼看著它的轉到,等到電池耗盡就可以扔進垃圾桶了,還是不可回收的,我說我還可以回收利用,他看了看我說鬧鍾會承受不起報銷的。

記得來到這座城市差不多也有兩個多月了,離開大城市的繁華喧鬧,撇下一堆包袱,轉眼間也到了離開的時候重歸那虛浮的生活中。雖然談不上喜歡這座收留了我兩個月的城市,原本以為它能夠帶給我想要的寧靜,可是日異升起的旅遊業打破了這裏原本的寧靜安逸,用紮西的話說是我們這群外來人打擾了它的長眠,而我更習慣把打擾換成玷汙。

“沒有想到你會來送我。”我說道。

“你是我的朋友。”紮西抿了抿幹裂的嘴唇說道,和往常一樣滿頭雜亂的頭發,歲月賦予的皺紋在他臉上變成一條條深不可測的溝壑。一件藏族的大衣完全撐起了他的整個弓起的身架,左手不停的搖著轉經筒,這次是火經綸。他跟我經常提起過當他可以放下手中的轉經筒時除了悟了一切世俗另一種便是死了。看著他的樣子我寧願相信他是乞討的,而不是送朋友。

“你就不能改善下自己的形象嗎,哪怕稍微修剪下也好。”我聳了聳肩,順手點了點紮西褲腳的碎布。

“這句話,你在我耳邊都嘮叨了兩個月了,順其自然。”他說道“有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是活佛,你確定你不是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紮西眯著眼睛說道。

“因為我看這麼寺廟裏的和尚喇嘛都沒有你穿的破爛,還有我有時候實在聽不懂你在講些什麼。”我攤了攤手,一臉的沮喪。

紮西從懷中抽出一支細長的東西遞給我,那東西用布包著,很嚴實,而且看的出來那布絕對比紮西所有衣服都要有檔次。這東西我在紮西家從來沒有看過,本來以為他會在離別時像傳統的藏民獻條潔白的哈達給我這個不怎麼純潔也談不上尊貴的客人,哪怕是給我條三尺白綾也好。可是眼前的東西卻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多了點好奇。紮西這個對於我而言仿佛活佛般的人會送點什麼。

“這是什麼,看看形狀難道是那種秘藥?”我好奇的不知廉恥的問道。

“不是哈達,就算給你就像送你條白綾一樣約束你太多,當然你可以認為這個是秘藥,前提你可以吃下去。”紮西似乎能讀懂我的心,他將布一層層小心翼翼的抽開來。那是三根香,不那種從本身散出來的無法用言語描繪的氣味不是香能擁有的,那是一種給人豁然開懷,安寧神聖的感覺,就好似紮西身上自然而然擁有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