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在之前錄口供的椅子上坐下,對白天道聲謝。
白天又點了另一隻煙,隨意的坐到桌子上,吐著煙圈斜眼看我,打趣著說:“怎麼,吃幹抹淨不想認賬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白隊長!在今天之前,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我發誓!”我就跟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樣,迫不及待的想把事情解釋清楚。
“用不著發誓,我信你!”白天在黃花木桌子上滅掉煙頭,輕巧的從桌上跳下來,走到我身邊,指著外麵的天花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那個位置,裝了一個攝像頭,剛好能監測到全屋的每個角落。我檢查了一下,新的,也就在我們進來之前剛裝的。這個繆太太,不簡單!”
“都發現了,為什麼不把它拆了?”我看著那個隱隱泛著紅光的攝像頭,若有所思。
白天哈哈大笑:“嘿嘿嘿!拆什麼?實話跟你說,老弟,我這人天生有暴露癖,越是有人偷拍,我特麼就越興奮!”
“隊長,你快來看!”“審訊室”裏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大叫。
我和白天同時衝進去,看見一個男人鍾擺一樣搖搖晃晃的掛在窗外,他的兩隻眼睛隻剩眼白,金魚一般往外暴凸;他的舌頭也耷拉到了外麵,黑紅的舌頭上有明顯的咬痕;在他的脖子上,套著一根粗壯的血紅色麻繩,一直延伸到樓頂。
這個男人的死相特別瘮人,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胃裏一陣翻騰,伏在桌子上吐了一地。
白天拍拍我的後背,問:“這個人,見過嗎?”
我強忍著恐懼和惡心,又仔細看了一眼,驚悚的說:“他好像是,繆先生!繆太太的老公!”
“待在這別動!”白天臉色大變,衝我喊了一聲,然後對旁邊的警察大喊,“帶上家夥,跟我上閣樓!”
我一個人哪敢待在這樣一個恐怖的房間,不顧白天的命令,跟在他們一幫警察後麵跑上了閣樓。
閣樓上陰風陣陣,一個人影都沒有。借著天上彎月投下的光亮,我看見正對麵閣樓邊緣鏽跡斑斑的鐵質圍欄上係著一根紅色粗麻繩。
白天已經衝到了圍欄旁邊,他指了指身旁的兩個警察,帶著鼻息命令:“你們兩個,把他拉上來!”
那兩個警察接受命令,戴上專業的白手套,一點一點的把繆先生拉了上來。
白天也戴上白手套,解下套在繆先生脖子上的繩子,對身後的一個警察說:“小鄭,去把吊死黃默陽的繩子取來。”
那個叫小鄭的警察點點頭,快速的跑下去,不到一分鍾就提著一個法醫袋跑了回來。我看了一眼,那個法醫袋中同樣裝了一根血紅色的粗麻繩。
白天拿起兩根繩子對比了一下,銳利的眼神中射出兩道精光。
“果然是同樣的繩子!這樣看來,黃默陽也並非自殺。這個罪犯短時間內用同樣的手段、同樣的道具殺死兩個人,還真特麼明目張膽!”白天啐了一口,用力拍了鐵圍欄一下。
“下樓,繼續傳訊繆太太!”白天很快恢複鎮定,下達了下一步的行動指令。
就在這時,一陣嘹亮的軍號聲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看到白天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才知道那是他的手機鈴聲。看來白天應該是個退伍軍人。
“喂,局長,我是白天!什麼?是!是!”白天掛了電話,生氣罵道,“媽的,還真特麼邪門了!警局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怎麼了,隊長?”那個叫小鄭的警察湊過去問。
“別問了,回警局再說!這裏的事情先放一放,收隊!”白天懊惱的把裝有血紅色粗麻繩的法醫袋扔到小鄭手裏,下達了命令。
走過我身旁的時候,白天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陰著臉走了。
這幫警察走的很快,才幾分鍾的時間我就聽到門外警車的發動聲。因為是晚上,他們倒是沒有拉響警報。
我石化一般愣在原處,緩了大半天才回過神,抬頭望了望清冷的月光,轉身準備下樓。
我剛轉過身,繆太太幽靈般的出現在我麵前。
“那幫可惡的警察走了,終於沒人打擾我們了!”繆太太眼睛閃著光,幽幽的對我說。
她是什麼時候上來的?怎麼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心驚膽戰,根本不準備搭理繆太太。看準一個空隙,我身體一閃,猛的從她身邊竄了過去。
這次繆太太倒沒有過激的反應,隻是在我跑下樓梯的時候,聽見她也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