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女房東繆太太(2 / 2)

今天是太陰曆八月初四,天上沒有雲,一彎新月掛上樹梢,乳黃色的光暈雖然不亮,但依然照清楚了女人的臉龐。這個女人我認識,是我的女房東,長的不算很漂亮,但身材很好。因為男房東姓繆,我便稱呼男房東為繆先生,而稱呼女房東繆太太。

看到我抬頭看她,繆太太突然脫掉外套和內衣,露出一絲不掛的上半身,她前凸後翹的身材在昏黃月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誘惑。

繆太太伸出一隻手指,淺笑著朝我勾手。我心旌蕩漾,忍不住站起身往窗前走去,剛走三步,突然想起自己住在6樓,一個正常的女人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掛在窗前的。

我懷疑是自己剛睡醒看花了眼,於是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過去。繆太太還在,像幽靈一般飄在窗戶邊上。

我驚出一身冷汗,慌忙退回去打開吊燈。刺眼的燈光一下子占領了整個房間,我看見徐長卿貼在牆上的符咒朝著窗戶射去一道黃光,緊接著眼睛一花,再睜眼就已經看不到繆太太了。

那彎新月依舊掛在半空,讓我莫名想起小月身上的那個月牙形掛飾。

最近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先是小月、蘇小和白蘇以一種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方式出現,然後是徐長卿坦白了他玄女道世家的隱藏身份,之後又有水印上師和她的佛派勢力……他們這三方勢力以不同的方式接近我,每一派表麵看上去都在幫我,但似乎又都對我另有所圖。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但在內心深處,我還是相信徐長卿多一些,說不出原因。同時我也對小月她們抱有好感,可能是因為和白蘇的那件事。而對於水印上師,我卻怎麼也提不起好感,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我總感覺她死了比活著還要可怕。

我半躺在轉椅上,任憑思緒天馬行空,就這樣熬到了天亮。內心那種躁動終於被短暫的壓製住,我的心情也平靜了很多。

早上七八點,我叫了外賣。外賣師傅上來的時候,竟然給我帶來一束鮮紅的玫瑰花,說是樓下的美女讓他帶上來的。

樓下的美女?我大吃一驚,走到窗邊往下看,樓下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什麼美女。我疑惑著問外賣師傅,才從他的描述中得知送我花的人是繆太太!

我本想把花直接扔掉,但是看到玫瑰花裏麵夾了一張紙條。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拿起紙條,看到上麵用鉛筆畫了一幅漫畫:上麵兩隻八哥,下麵一隻死羊。漫畫下麵留了一行字——我在二樓的空房間裏,門敞著。

這副漫畫在網絡上流傳甚廣,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畫的寓意,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是,繆太太昨晚飄在窗戶外的畫麵已經在我心裏蒙上了陰影,不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還是我出現了幻覺,總之,我是不會去赴這次桃花之約的。

我把紙條撕碎了扔進垃圾桶,心裏為自己能抵擋住這麼誘人的勾引而慶幸,哼著小曲吃完早飯,打開電腦玩起了遊戲。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我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聽聲音應該是三個人在爭吵。因為隔著門,他們的聲音忽大忽小、斷斷續續,但我依然從中判斷出是繆太太在和住在601的年輕夫妻爭吵。

我耳朵貼著門縫聽了半天,終於鬧明白他們爭吵的原因,竟然跟我有關!

可能是因為我收到紙條之後一直沒下去,繆太太知道我是故意躲著她,於是上樓找到了住在601的年輕夫妻,讓他們以自己的名義把我約到他們家吃飯。但是,我和那對年輕夫妻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彼此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他們找不到理由約我,於是婉拒了繆太太。

繆太太還不死心,一直要求他們把我約出來。繆太太的堅持讓年輕夫妻懷疑我們之間有奸情,而這對年輕夫妻又都是高冷的學者,最看不慣當下這些社會的不正之風。於是他們不但不幫繆太太,還大聲的斥責了她。這也是我最初能聽到他們爭吵的原因。

繆太太很生氣,從開始的請求,到現在嚴辭要求他們必須把我約出來,否則就要把他們從家裏趕出去。

最後他們鬧的不歡而散,年輕夫妻摔了房門進了屋。

繆太太可能是被氣昏了頭腦,竟然走過來拍打我的房門。我帶上耳機,把音樂聲音開到最大,任憑她怎麼拍都不聞不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摘了耳機,門外已經恢複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