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夜 夜半黃昏西泠橋(1 / 2)

之後的十幾天顯得特別平靜,我每天碼字、上網、看電影、去市中心感受現代社會特有的繁華,竟然漸漸忘記了小月的事情。

那些奇怪的噩夢也都離我遠去,我享受著現代科技帶給我的舒適便捷,竟然真的以為那幾天發生的事情是我自己在腦中虛構出來的幻象。

直到昨晚,也就是太陰曆七月廿九的晚上,我又做了一場怪夢。

夢裏我再次見到了那隻白貓,白貓看到我之後就輕車熟路的跳到我懷裏,眨眼變成一個穿著熱衣辣褲、身材火爆的美女。我把頭埋進她胸前的深溝,貪婪的吻遍她的全身。

她用激烈的喘息回應著我的動作,我越發不可自拔,伸手解開了她短褲的紐扣。失去了束縛的短褲沿著她光滑白嫩的雙腿滑落。我大腦充血,心情越來越興奮。

但是,詭異的事情卻跟著出現了:那條短褲一直往下滑,一直往下滑,卻無論怎樣也滑不到底,就像一塊石子墜落無底洞一般,永遠不知道盡頭在哪。

我開始害怕,想要逃跑,但身體卻被釘在原處,動都動不了。緊接著,我聽到“喵”的一聲哭叫,然後滿耳朵滿腦子都充斥了淒慘鬼魅的貓叫聲。

醒來的時候渾身冰冷,仰躺在地板上的身體已經麻痹,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四肢恢複機能。後背已經讓冷汗浸濕了大半。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透過明晃晃的窗子照進來,卻在我身前半米處消失了蹤影。我躺著的地方是一片冰涼,像一塊被人遺忘的墳。

我喘息著站起來,扶著床沿坐到床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從床上滾下來的,現在頭暈目眩,像是著涼了。

我慢慢閉上眼,但是剛閉眼又看見那個含混不清說著話的頭顱在眼前晃蕩。我似乎看見頭顱的上方牽著一條無形的白線,就那樣吊著它機械的擺動,像規律的老式鍾擺,又像一隻搖頭晃腦的吊死鬼。

我趕緊強迫自己睜開眼。好在現在還是白天,要不然我想自己一定會瘋掉。

濃烈的寂寞無助感鋪天蓋地的從心底湧起,我比任何時刻都迫切想找人交流。於是,我撥通了徐長卿的電話,鈴聲一直響卻根本沒人接。我來回打了三遍都是這樣。

我不知道徐長卿在忙什麼,於是隻能打給別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把電話簿從頭打到尾,竟然沒有一個人接我電話。我想起二戰後印巴戰爭時,巴基斯坦外長說的一句話: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恐懼越來越濃,我不敢自己待在屋裏,但同時又不敢出門。這種煎熬就像一滴水每隔一秒都規律的滴在頭上,雖然不致命,但足以令人崩潰。

“叮……”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是我的手機。

終於有人給我回電話了!我幾乎是跳著撲向手機的,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手機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看開頭幾位數字我知道這是一個杭州本地的號碼。

“喂,你好,哪位?”可能是因為很久沒發聲的緣故,我竟然感覺自己的聲音很陌生。

“夜半黃昏西泠橋。”一個悠遠蒼老的聲音如嚼著碎石子一般吐出這樣幾個字,讓我分不清是跟我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你是誰?你說什麼?喂,喂!”

“嘟……”

對方掛了電話,在我原本就已驚嚇失常的心頭籠上了另外一塊黑雲。

突然手機又響了,我一把抓過來,看見的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徐長卿。

“喂,道長!”

“衛道啊,今天又沒吃藥嗎?打哥三遍電話一直不吭聲,哥後來給你打過去還一直在通話中。嘿嘿,跟哪個小姑娘曖昧呢,打了四十多分鍾!”徐長卿慵懶戲謔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讓我安心了很多。

“別瞎說,哪裏有什麼小姑娘!我這麼長時間一直在數著通訊錄打電話,打半天都沒一個人接,我都懷疑我的手機信號被美國特工控製了!”聽見熟悉的聲音,我的精神瞬間緩和了很多,心情也漸漸暖了起來。

之後,我又和徐長卿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會家常。突然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我看了一眼,是大學的一個同學。

“道長,我這有一個電話進來了,先不和你說了!”我對徐長卿說。

“好的,掛了吧,哥正好也要吃飯了。再過半個月中秋了,別忘了和哥約好的一起去西藏的事!”徐長卿提醒我一句,掛掉了電話。

我接起同學的電話,原來他出差路過杭州,正好時間充裕,就過來找我聚聚。作為東道主,我自然要帶他到處走走。果然不出我所料,同學一開口就提議去西湖,畢竟對於沒來過杭州的人來說,不去西湖相當於白來一趟。

說實話,雖然在杭州待了四五年,但西湖也隻去過三四次,我對它根本談不上熟悉。所以,表麵上是我帶同學去玩,實際上我們倆都跟沒頭蒼蠅一樣瞎轉,哪裏景色好看就過去看看,哪裏人多也跟著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