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寫在七月半前(1 / 1)

又到了起風的季節。

每年這個時候,關著窗都能聽到樹葉被攪動的“嘩嘩”聲。

尤其是當夜已深、人已靜、沙漏斷續近三更。

靜默的時候,隻要想的足夠多,多少都會生出些宿命的無助感,為曾經的擁有和失去,為計劃著的抑或正在奮鬥中的夢想,為血液裏正在洶湧或者已經死寂的衝動。

每個人都是這樣。

“這幾天心裏頗不寧靜。”《荷塘月色》開篇第一句便如是鋪陳。不寧靜才得以讓思緒有個天馬行空的場所,讓情緒有個高低起伏的緣由。若是寧靜的話,或許早已在《寧夏》的旋律裏墜入飄著雲朵的夢境。

“寧靜的夏天,天空中繁星點點……”

繁星點點,點點繁星。隻是不知其中哪一顆是思凡的織女星,哪一顆是情困的牛郎星,哪一顆是東坡先生高喊著“西北望”要射下的天狼星。

每一顆星星都承載著一個靈魂,高低貴賤、乞丐王侯,不一而足。星星上麵站著頭發拖到腳下的仙人,像培育盆栽一樣打點著你的靈魂。仙人若高興,好水好肥的伺候你,你便春風得意、事事順心;仙人若不高興,三五天都不給你澆一次水,你便厄運纏身、處處碰壁,要是僥幸碰到一個算命先生,他或許會告訴你:年輕人,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有不測啊!

恐有不測!這是很唬人的一句讖言。

潛在的危險總是最讓人害怕,比如飛行的飛機和上升的電梯,還有等待結果前的忐忑不安。因為凡事都存在兩麵性,你永遠無法確定明天和不幸哪個會先來臨。就像薛定諤的貓,在真相真正坍縮成它本身的樣子之前,你永遠不可能知道真相。雖然真相永遠隻有一個,但是卻也永遠不在你的掌控之中,就像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起風。

又到了起風的季節,可是外麵並沒有風,也不存在樹葉的“嘩嘩”聲。有的隻是無盡的山巒,和趕屍人有一聲沒一聲的輕輕囈語。

“到了,就到了!看,快看,一個老婆婆!”

天空已開始流火,七月半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