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這樣,四五個把頭發染成五顏六色,身上服飾怪異淩亂的年輕人從附近一個叫飛渡的網吧走出來後,搖搖晃晃的衝著這裏的早點鋪走了過來。
看到這些小痞子往這邊走的時候老板就祈禱他們隻是路過,不是來自己這裏的但是從來不拜佛的他臨時抱佛腳的願望顯然隨著幾個小青年的到來失敗了。
“老板三籠包子十根油條,五碗豆腐腦!”說完幾個人就開始找地方想坐下來。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一張空桌子的那個仿佛拾荒者的老漢,領頭的男孩明顯不屑的走過去對著老漢說到“臭撿破爛的滾遠點,這不是你休息的地方。”
要是平時鄒老漢肯定連和人爭辯的勇氣都沒有,可是今天想到自己是為了給兒子買東西才坐在這裏的,他的胸中又仿佛升起了一絲勇氣。
本想大聲回應的他等話說出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小的可憐“我是買東西的!”這句話說出來估計比蚊子的叫聲也大不了多少。
根本不理會老漢嘴裏在說什麼,領頭的男孩伸手就推了老漢一把,將本來就沒坐穩的老漢推了個大馬趴。
鄒老漢猝不及防之下仰麵被推的摔倒在地,右手急撐的時候手肘先著地被地上的石子呲破了一塊皮,鮮血立刻就從那塊破的地方滲了出來。
年輕人抬手抓起老漢剛才坐的凳子作勢要砸向老漢的樣子,嚇的老漢想起自己在信訪辦門口的經曆,趕緊蜷住身體雙手抱頭。
看到老漢被嚇到的樣子那幾個小青年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領頭的小子冷哼了一聲依依不饒的罵道“老子昨晚上被人殺了好幾次,現在很不爽,你給老子滾遠點!”
沒等他說完小夥子手上就一輕,回頭一看原來在那邊炸油條的老板竟然劈手搶過了他手上的凳子。
做小生意的人又怎麼能真的和顧客發狠呢,原本怒目而視眼裏都要噴火的老板略微調整了一下就轉身把凳子放下走了回去。
從裏屋衝出來的老板娘也看到了這一幕趕緊走過來打圓場說道“你們幾個小家夥又包夜了,餓壞了吧快坐下大姐給你們拿吃的。”
麻利的將這幾個小痞子安撫好了之後,老板娘才將裝好袋子的豆腐腦和包子遞給了依然縮在地上的鄒老漢,小聲說道“大爺對不住您了,這是您要的早點!”
接過了老板娘遞來的早點,鄒老漢忘記了自己受的傷害,一心隻想到還在床上等著自己的兒子小心的提著早點邁著蹣跚的步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血此時還沒有止住,依然在慢慢的往外滲!
鄒老漢回到自己的小窩棚的時候,看到幹兒子鄒水生已經起來了連忙走過去將大老遠買來的早飯拿出來。
“水生啊!起來了,吃東西吧!爹給你買了好吃的!”
鄒水生確實餓了,昨晚其實就沒吃什麼東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一早起來確實挺餓的接過袋裏就拿出來一個包子塞到嘴裏浮囊浮囊的嚼了起來。
邊吃邊說道“爹您吃了嗎,這肉包子真好吃!嗬嗬!”
“吃過了,嗬嗬,爹吃過了!嘶~~”雖然鄒木貴想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沒想到遞包子的時候還是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
水生看到了幹爹的不自然立刻扶著他坐下關切的問道“爹您怎麼了,快讓我看看!”
“沒事沒事!”鄒木貴本意是不想讓兒子為自己擔心的,但是拗不過他還是被他看到自己胳膊上的傷。
“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您了,兒子去給您報仇!”
“沒有,沒有!”一聽兒子要去和人打架鄒老漢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被人欺負了,江邊比較滑,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雖然記憶有所缺失,但是從失憶到現在鄒水生的思維能力和判斷力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看著手肘後拉式的擦傷明顯是向後倒地才有可能造成,要是真的在河邊摔倒最多也就是傷到手掌或小臂,怎麼也不會傷到那裏去的。
但是即使鄒水生再三追問還是無法讓老爹說出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最後在他的強烈要求下以讓老爹吃了兩個小籠包才算完。
吃完東西鄒水生問道“爹,您每天都幹什麼活,以後都讓兒子替您幹,您老歇歇!”
老人期望其實並不多,僅僅是這麼一句貼心的話舊足夠讓他開心半天的了,能聽到自己認的幹兒子這麼說他已經很滿意了開口說道“有什麼活可幹啊,我這個糟老頭就是個撿破爛的,難道你要和我一起去撿破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