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放著舒緩的民謠,宋冬野的聲音低沉又柔軟。唱著“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裏沒有草原”陳漾渾身酒氣躺在陳兮懷裏胡言亂語。賀驍始終默默的開著車。
“你居然舍得回來。”賀驍打破沉默,突然說了一句似乎毫無邊際的話。
“你說什麼?”陳兮驚了一下,問出聲。
“你是陳漾閨蜜也是閆牧初戀對吧?”賀驍沒回答她,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聽到“初戀”這個身份陳兮頓了一下,還是點頭小聲回了一句:“嗯。”
“那你肯定不知道創業之前的閆牧是什麼樣吧。”賀驍這句話毫無疑問語氣。
陳漾還在哼哼唧唧,翻身在陳兮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吐著濃烈的酒氣,酒精刺鼻的味道讓陳兮有點渾渾噩噩的,賀驍從後視鏡裏看了陳兮一眼,她抿著嘴,眼睛紅紅的。
賀驍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陳漾告訴過他,閆牧和陳兮分手這件事對閆牧是致命的打擊,對陳兮也是同樣的。賀驍沒見過陳兮,隻是作為閆牧大學四年的好兄弟見到今日的陳兮這樣雲淡風輕還過得順風順水,那些陪閆牧宿醉的日子又從他的記憶深處跑出來,難免有些忿忿。
“咳,你家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去。”賀驍打破尷尬,隨便找了個話題。問完就後悔了,陳漾說過她們是兒時的情誼,住對門的夥伴。
“我家住陳漾對門,今天麻煩你了。”陳兮禮貌的回應。
賀驍將車子掉了個頭,駛向樂安路。
車裏的音樂還在放著,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陳奕迅的《好久不見》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麵,看看你最近改變……”陳兮靜靜地聽著,在她決定要五一回來參加他婚禮後便瘋了一樣單曲循環這首歌。“對你說一句,隻是說一句,好久不見”間奏響起,陳兮抿了一下嘴,開口道:“我們兩個分手給閆牧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不知道。不過現在看到他過得這麼好,我想我也不必知道了。這次回來,也不過是對那段回憶做個終結,最先離開逃避的人是我,也理應由我回來補上這個缺口。賀驍我知道你心疼閆牧,但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他過幾天結婚我也算是了解了心願,這樣對彼此都好。”陳兮像是卸下什麼重擔一樣一口氣說完這些,賀驍沒有說話。剛剛的《好久不見》已經停了,切換成了一首十分輕快的小調,清涼的旋律把車裏的酒氣吹散了不少,陳兮靠著玻璃看著外麵的夜景,昏黃的路燈給暗黑的夜晚添了一絲溫馨。
“賀驍,明天告訴陳漾我回北京了,讓她把紅包給我轉交給閆牧。”陳兮突然說了一句。
“不參加婚禮了?”賀驍問。
“不了,還要寫論文,最近有點忙。”其實見到他已經足夠了,也不必拘泥於參不參加婚禮,一個儀式而已,新娘漂不漂亮也與她無關,以後的閆牧也終將在她的世界消失。
“嗯。”賀驍回了一聲。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下了,陳兮扶著陳漾下車,剛剛在車上睡得死沉的陳漾一下車就開始胡言亂語。“小兮我告訴你啊,閆牧那貨還喜歡你呢,今天看你那眼神,嘖嘖嘖……還有最後你不見了,閆牧扔下一屋子的人到處找你。都快結婚了還對你念念不忘~哈!”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回家睡覺吧乖。”陳兮拍著陳漾的背,衝背後的賀驍揮揮手示意讓他走,自己扶著陳漾上樓。
賀驍轉身上車,車裏的酒氣還沒有散去,音樂還在放,隻是切換成了《愛情轉移》
“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緊就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