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方伯說得非常的對。這一點也是我當初遲遲不肯放開自己的心去接納江若然的原因。江若然是一個生來就該穿著筆挺的西裝,帶著禮貌的微笑,坐在高雅的殿堂裏的王子。而我,隻是一個穿著地攤上的便宜貨,從來不會修飾自己表情,連寧月閣這樣的地方也隻是聽說過而已的灰姑娘。不,不是灰姑娘,灰姑娘遲早有一點會變成皇後,而我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就算是這樣又能怎麼樣呢?我心裏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可是我們之間的這個差距終究不能跨越嗎?就算我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而已,可是江若然為了縮短這樣的差距做了些什麼,我是知道的。我不是沒有心的人,我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感動,我怎麼可能在距離幸福那麼接近的時候轉身離開?
於是,我帶著一種堅持的笑容說:“門當戶對?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理由。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難道這一點還不夠嗎?”方伯對於我鎮定露出了一絲疑慮,他看著我的臉孔,想從我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不過,從他的表情上看,他沒有找到。
我聳了聳肩膀,然後將桌子上的茶杯端了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夠,當然是足夠的。”說著我放下了茶杯,對著方伯笑了起來:“難道足夠的理由我就要離開江若然嗎?更何況這個是你的理由,不是我的理由,更不是江若然的理由。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和我隻能說得上是陌生人的您來做這個放棄呢?難道我是傻子不成?”
方伯對於我那有些殘酷的語言顯得十分的訝異,過了很久以後他才說:“林凡,你變了。”
“方伯,我沒有變。隻是每個人不是隻有一麵的,不是嗎?就好像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變了,隻不過是因為你給我展現了你不同的層麵而已。”我微笑的看著方伯,像是說服他,可是又是像是隻是淡淡申辯而已。
方伯沉默下來,看得出他有一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者是在思考用什麼樣的話還接著我的話題繼續的說下去。
空氣一下子膠結了起來,氣氛裏充滿了一種叫做凝重的沉默,沉悶的壓在我的胸口,喘也喘不過來氣,我用力的撕扯著自己,想從這樣的感覺中將自己扯了出來,可是一切都是徒然,我怎麼做都做不到。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神仙的存在吧,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徒然就派人來、打破這樣的沉默。我隻聽見剛才的那個女服務生在門口恭敬的敲了敲門,帶著一種極為尊敬的口吻說道:“方先生,葉小姐已經到了,現在可以進來嗎?”
方伯聽見這個話,仿佛在一瞬間得到了什麼解脫,他幾乎是立刻就跳了起來,然後對著門外麵高聲說道:“好!”然後他仿佛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急躁了,所以偷眼看了我一下後,放慢了講話的速度,並且緩緩的坐了下來:“好的,請她進來吧。”
我則好奇的看著門外,隻見在那個竹簾的後麵有一個影影綽綽的紫色身影,雖然看不大清楚,可是依然能感覺到一種撲麵而來的高雅之氣。服務生伸手撩起了竹簾,我就看見從那竹簾後麵緩緩的走進來一個美豔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