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真的非常的詭異。
雖然餐廳的氣氛還是很好，柔和的燈光很好，悠揚的小提琴聲很好，穿著潔白襯衣的侍應生很好，精致的盤子很好，光亮的高檔刀叉很好，明亮高腳酒杯也很好，帶著淡淡薰衣草香味的餐布很好，一切的一切都還是跟剛才一樣的很好。隻是現在的蘇晉很不好，他的嘴角已經抿成了一條筆直的橫線，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更是黑得不見底，不用去看，我光用三萬六千個毛孔就能感覺出來他已經生氣到了極點。
不過，和剛才不一樣的是，我卻是好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的心情是這樣的好，就似乎是春花在陽光中盛開一樣，這樣的好卻和對麵的蘇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不是個壞人，這點毋庸置疑，我是個善良的人，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蘇晉對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所以，我並沒有把臉上的笑容表現出來。
“你說你又愛上了一個男人？”蘇晉的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
我立刻就糾正了他的語病，“不，不是我又愛上了一個男人，而是，我一直都愛這個男人。”我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晉，沒有一點的懼怕。
蘇晉看著我的堅定，一張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笑出了聲：“林凡，你現在在做什麼？在我跟你求婚的晚上，你跟我宣布你對另一個男人的忠貞？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一點過分？”
我愣了一下，咬住了嘴唇，蘇晉就是這樣一個精明的人，他永遠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能最快的擊中對方的弱點。而我的弱點就是我的心軟，我的心比我自己想象得要來得軟，所以，當蘇晉這麼問的時候，我那剛剛才聚集起了的勇氣，就在一瞬間泄了個幹淨。
蘇晉見我不說話，他微微翹了一下嘴角，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眼鏡：“不管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不管這個男人怎麼樣，隻是在今天的話，你說這個我覺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我雖然是個男人，但是我同樣隻是一個人，我的心也是肉長的。林凡，我不在乎你愛得是誰，我也不在乎你愛不愛我，但是，你忍心傷害一個如此愛你的男人嗎？”
我看著蘇晉，隻覺得他的氣勢像是山樣的壓了下來，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一個狠字出來，隻有支支唔唔的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蘇晉，我很抱歉。”
“不要說抱歉。”蘇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你說抱歉，就等於承認了我完全的失敗。林凡，我是個從來沒有認輸過的人。”
我看著蘇晉，他的目光很深，像是一潭深淵，讓我怎麼也沒有辦法看見底。“蘇晉……”
“林凡，請你不要說話。”蘇晉靜靜的打斷了我的話：“林凡，我不要任何人的施舍，特別是你。你是我第一個覺得可以共度一生的女人，我不想你給我的感覺是施舍，如果今天是最後一次見麵，我希望你可以給我最後的驕傲，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