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閃過,我果然就出現了在了一個久違而熟悉地方。這就是我多少時光都在魂牽夢縈的涅槃城嗎?我閉上了眼睛,真的是這裏嗎?我真的又回到了這裏了嗎?
我不知道現在什麼心情,不過有一點很讓我滿意,那就是獬豸沒跟著來,這點簡直是優待。
一年過去了,這裏似乎都沒有變,可是,似乎又真的變了。
牆還是那座牆,似乎又不是那座牆了。我撫mo著牆壁,沿著府邸的牆壁慢慢行走著,靜靜傾聽著在府邸裏,在府邸外麵,在這個世界上一切的聲音,我甚至忘記了,我自己就是一個遊魂。
府邸裏的擺設都沒有變,我現在的位置就是在我的府邸大廳後窗戶外麵。而在窗戶裏麵我的臥室裏就是我想好的傳送陣最佳固定點。我就這樣站在窗戶外麵,看著那熟悉的木頭窗框,不敢眨眼,我生怕一眨眼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不是我不夠堅定,而是,我已經失去得太久太久,當我失而複得的時候,我已經不敢相信,我真的回來了。
我抬頭又看看天色,已經漸漸晚了下來,連月亮都爬了出來。院子裏的垂柳在頭頂趁著微風刷刷響著,還真是一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不,是鬼約黃昏後的別致景色啊。我一邊看著在我身邊走來走去的NPC,他們似乎都是很忙碌的樣子,有園丁,有奴仆,將我的府邸歸置得井井有條,看來,我不在的一年裏,這裏的日子一直過得很是安穩。
我的唇角微微提了起來,隻是不知道在我回來以後,這樣的日子是否還能繼續下去呢?涅槃,我是不會讓你這樣繼續平穩的過下去的,我要讓你真的涅槃。
我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試圖讓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安靜一些,我實在是有些太激動了。站在大廳的門口,我伸出手想打開房門,卻發現,我根本就不用開門,便可以穿牆而過,著真是太方便了,看來做鬼也不是沒有什麼好處的,至少這個穿牆術倒是好用的很。
信步走進了大廳,一切的擺設都沒有變,我緩緩伸出手指,讓自己的指尖碰觸所有的擺設,那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就這樣通過指尖將我一下子包圍起來。
忽然聽見門外一陣嘈雜,“大人,您來了?”我正納悶是誰的時候,就聽見一個熟悉到讓我幾乎窒息的聲音響了起來:“嗯,我來看看,不知道城主大人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得看好家,要時常來看看。”
鴻儒!是鴻儒!
我的心髒幾乎縮緊得疼痛了起來,我就這樣站在那裏看著從門外閃進一張清瘦的麵孔來,他還是一身的長衫,衣服的針腳很是細密,看起來讓我有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角,然後轉身朝著臥室奔去,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我從包裹裏拿出了那一個手鐲,它正幽幽的散發著紫色的光芒,看起來異常的妖冶。我的手有些顫抖,覺得用一隻手已經不足以握住它,所以隻好又伸出了一隻手緊緊握住了拿手鐲的手腕。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將手裏的手鐲放在了屋子的角落裏。
手鐲在放在了地上的那一刻,忽然就放射出了刺眼的紫色光芒。我連忙將自己的臉捂住,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紫色也可以這樣的刺眼,幾乎讓我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過了好一會,我才覺得自己的眼睛裏充滿了潮濕,使勁揉了一下,讓自己的眼睛習慣了以後才逐漸睜開。雖然還是忍不住不停的流眼淚,可是已經不是那麼疼了。
站在屏風的後麵,我透過那有些透明的屏風看著大廳裏的鴻儒。他靜靜的坐在平時常坐的位置上,身體微微向著另一張椅子的方向傾斜著,似乎是在聽什麼人說話。而那把椅子就是我素日裏狐假虎威的地方。一時間我的心裏百感交集,我看著我親自培養大的鴻儒,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老了?這是什麼該死的想法。
我甩了甩頭,在唇邊帶上了一個薄薄的笑容,伸手將眼前的簾子撥開,從屏風的後麵走了出來。
鴻儒大概聽見有聲音,警覺地抬頭,可是敏銳的目光在看見我的那一瞬間就此呆滯。他的嘴唇顫抖,好一會都發不出聲音來,隻是緩緩站了起來。
我則微笑的看著他,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一樣:“鴻儒,你怎麼還不回去?楓娘會等著急的。”
鴻儒咽了一口口水,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城主大人?”
我微微揚起了眉頭,看著他笑:“嗯?你還有什麼事情嗎?難道是和楓娘吵架了?讓我去給你做和事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