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不還我,我還你呀,你掐死我幹啥”
“滾蛋”說完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沒拿欠條。中午的時候班長打電話給我,把5000元交到我手裏,我再三感謝,她說:“瞅你那死樣我就來氣。”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學校的一等獎學金才1500元,其餘的是班長3個月的生活費。也是後來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肯向小旭借錢,卻大大方方的拿了班長的。
我把錢交到二狗手裏的,他深情的望了我一眼,全是感激,我頓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劉猛直接抱住我大喊大叫“皮哥,你太牛B了,太他媽吊了”我謙虛了一回,讓他倆趕緊辦事去了。看著他倆高興的背影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非常的好,有的時候為朋友做一些事情會讓自己得到極大的心理滿足,此刻我非常的自豪,就算他倆現在說這份錢不還了,我也會毫不在意。事實上,後來他倆真的沒能還上這份錢,我也沒能還上班長,班長也沒有掐死我,因為那時候我倆正相依為命,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明天星期六,曉旭就要參加比賽了,這一星期還沒尋思過味,就過去了。時間就是一條流淌的河,它奔流不息,從不回頭,永不幹涸。所有的生命,所有的人,就都消失在這長河裏,被它帶到遙遠的,遙遠的某處,不再輪回。晚上我們大家一起吃的飯,就在第一次見到周一寒的那家。我們大家包括:二狗,劉猛,和他倆的女朋友。小旭,我,還有班長。我之所以帶上班長,是因為出校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她正好沒吃飯,就一起了。況且,人家慷慨的解囊相助,也應該表示一下。表麵上是這樣想的,潛意識裏具體是怎麼想的,我還沒來及挖掘。這也是班長第一次和我們這幫小子吃飯,尤其是我,顯得有點拘謹。我把曉旭和班長彼此介紹了一下。班長稱認識小旭,曉旭靦腆一笑。男生不認識雷子和周一寒的少,女生不認識小旭的人也不多,即便班長這樣的好學生也不列外。席間,大家話都很少,談到明天的比賽小旭也比較輕鬆,還邀請了班長觀看。除了我喝了一瓶啤酒外,其餘都是米飯。吃過飯出來,天已擦黑,我們7個人就開始沿著小旭學校後麵的這條路走。這條路通向城市的邊緣,屬於外環路,平時很少有車走,兩邊都是低窪的平地,沒什麼建築物,夕陽就從遙遠的地平線把我們的影子投的很長,大家心情都不錯,二狗和劉猛走在我的右邊,小旭走在我的左邊,班長和那兩個女生走在前麵。二狗說:
“咱們老長時間都沒一起溜達了”
“可不咋地,得有一年了,這條路我咋好像走過呢?”劉猛接茬。
“你可不走過咋地,要不是曉旭她們,咱哥幾個沒準都得躺這條路上”
“哎呀,對呀,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到爛尾樓那條道嗎?”
“這條道啊,我說的嗎,那爛尾樓哪去了?”二狗問。小旭用手一指
“那不在那邊大地裏呢嗎。”
“走,咱過去瞅瞅去”劉猛說,小旭看了我一眼。
“走唄,那就”。我們4個下了大道就奔大地裏去了,那三女生看著我們一臉驚訝
“你們幹啥去呀”
“你就來得了,哥帶你去個往事如煙的地”劉猛在前麵大聲喊。
“還他媽如煙呢,如煙是他媽戒煙的”二狗說。我和小旭大笑。劉猛大步流星的走,東跳一下西跳一下的,還唱起了他“原創”版的《光輝歲月》。後來二狗也跟著唱,我和小旭笑的不行,班長問我“他倆咋突然瘋了呢”“恩,讓瘋狗咬過”。在大地裏走了10多分種,滿鞋,滿褲腿都是土。爛尾樓前的那片水泥地還在,那個小院也還在,隻是周圍都長滿了野草,那條通向環城路的小土道也長滿了草,看不清了。小院裏很暗,什麼都看不清了,但小旭她們當時扔的啤酒瓶子的碎片還在,滿地都是。劉猛對象說:“這是啥地方啊,上這來幹啥呀,怪嚇人的”我們幾個誰都沒說話,靜靜的望著這裏,班長用疑問的眼神看我,我不知道怎樣和她說起在這裏發生的那點事,對別人來說這點事不算什麼,對我來說它非常重要。這年頭有幾個朋友真的很不容易了,別人未必能理解。天已經很黑了,我們往回走,就走那條通環路的小道,劉猛撿了跟木棍,一邊在前麵走一邊幫我們打野草。我和小旭,二狗走在最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