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爸,我不想參加。”陸諼堅定的對著麵前的中年男人說。
麵前的中年男人是她的父親,陸定遠,也是清溏市定遠公司的董事長。陸諼不想參加的是父親第二次婚禮,雖說不是大操大辦,但也請了很多親戚聚了個家宴。雖說媽媽已經出車禍去世12年了,但在陸諼心中,媽媽的地位無可代替。況且,那個女人,陸諼並沒有半點好感。
並不是那女人待她不好,陸諼就是覺得那個女人惺惺作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自從她出現在父親身邊,很奇怪,她和父親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差。以前爸爸絕對不會用命令的口氣陸諼說話,爸爸總是很溫柔,很和藹。
“你作為我陸定遠唯一的女兒,這種場合,你必須出席。”陸定遠看著眼前的女兒,一種無奈之感油然而生。她五歲的時候,媽媽就因車禍去世了,而他總是忙於事業,很少陪伴她,他對她一直感到愧疚和虧欠。每次學校開家長會,他總是抽不出時間,隻能讓家裏的管家代替他去。以前,他的事業還在初始階段,很多事情都疏忽了。而今,他的公司也赫赫有名,穩住了腳根,他也要考慮其他事了。比如,為她娶個後媽,讓她享受母愛的關懷,最好有個小弟弟,小妹妹,不至於讓她這麼孤獨。
陸定遠當然知道後媽絕對比不上親生母親,但他就是想讓陸諼感受到一家人的溫暖。為什麼她就不懂爸爸的良苦用心呢?
陸諼不是不想讓爸爸得到自己的幸福,而是那個女人她查過,舞女出身,交往過得男朋友大多非富即貴,這種女人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什麼?她不想讓爸爸娶一個隻愛他錢,憑借爸爸的身份達到她的目的的女人。陸諼吸了一口氣,說:“爸,你了解那個女人嗎?”
“你這是什麼話?我知道林瑛出身不好,以前的工作也入不得你的眼。但她對你卻是實打實的好,對我們父女倆也異常關懷,這就夠了。我縱橫商場多年,也分的清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不管她以前如何,我隻看她現在和未來。”
聽到這裏,陸諼知道爸爸心意已決,沒有人可以讓他改變決定。
“那你就去好好結你的婚,過你的新婚生活吧!”陸諼幾乎是哭著跑出去的。
“你……”
看到陸諼哭著跑出去,管家趕緊進來請示。“先生,天已經晚了,小姐這樣出去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派人去跟著?”
“讓她出去,讓她出去好好想想?”陸定遠也正在氣頭上。
陸諼邊哭邊跑,天漸漸黑了,但她隻想跑,隻想躲,不想去參加明天的婚禮。
跑累了,回頭看,遠處家裏的燈光已若隱若現。路上沒有一個行人,沒有一輛車,如此靜謐,還可以聽見樹林裏鳥兒的叫聲。陸諼就坐在路上,讓自己好好的哭一場。
陸諼經曆過喪母之痛,也沒有爸爸的時常陪伴,十三年來,陸諼缺乏關懷,缺乏愛,她隻有自己愛自己,自己為自己心靈的創傷撫慰舔舐。她理解爸爸,知道他工作不易,所以她從未有過埋怨,從未有過任性。
可哭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也不過是發泄一下情緒而已。陸諼昂頭抹淚,突然兩束燈光打了過來。
一輛車從陸諼身旁呼嘯而過。
陸諼理了理頭發,準備回去。而此時那輛走過去的車又忽然倒回來,停在陸諼身邊。
從車窗探出一個中年大叔的腦袋。“小妹妹,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路上啊?是不是沒打到車啊?去哪裏,我送你吧!”
陸諼看著他這輛貨車,想他是個拉貨司機。再看看已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道路,她有夜盲症,如果走回去,想必很困難了。
已經這麼晚了,爸爸居然還沒有出來找她?想及此,陸諼心裏又泛起一絲悲涼。
眼前的大叔長相老實,笑容和藹,應該不像是個壞人。“謝謝叔叔,您能幫我帶到前麵那些有燈光的房子哪裏嗎?”陸諼手指著遠方。
“當然沒問題,小姑娘這麼晚了還在外麵,不安全啊,快上車吧!”貨車司機幫她拉開副駕駛的門。
見陸諼有點猶豫的看著後排座位車門,貨車司機忙說:“哦,後麵我都堆滿了貨,沒位置了,趕緊上來,我帶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