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運行受限。麒麟試了幾次，家明複查了一遍，表情也是疑惑地搖頭。盧曦檢查完畢，將鏡頭切回保護傘會議廳，隻見沫麗被最先衝進會議廳的人團團圍住，會議廳門口的朱迪迅速被帶離。賀沫麗試圖阻止他們這麼做，保護傘的行政人員在市長夫人麵前站成一排，她仍然是市長夫人，沒人敢對她動手，其他人就不一定。盧曦找了一圈，沒有看到創始人，似乎鬆了口氣。日益壯大的聯盟威脅到了柏圭市的權力部門，這是魯伊斯他們最不希望看到，卻不得不遵守的協議。聯盟的誕生，最初是為了避免同黨伐異，而權力的授予終將不可避免走向利益相爭的局麵，駕馭平衡變成了架空權力。魯伊斯拉著妻子賀沫麗的手腕，走去會議廳外，很快又返回了會議廳，臉上掛著政客的職業笑容，道：“讓各位見笑了。”盧曦看了眼剩餘的時間，她必須在這些人最終切斷所有信號前完成，而她的權限突然被限製了，程序運行受限，進度條卡在最後百分之十。“創始人終於出手了？”麒麟問。家明緊張地盯著盧曦，她搖了搖頭，道：“有別人在利用保護傘的後門搗鬼，創始人不會限製我的權限，他隻會直接取消權限。”盧曦眼神變得有些瘋狂，盯著他們兩個人道：“這裏交給紅桃K，你們覺得怎麼樣？”家明、麒麟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驚訝地盯著她，脫口而出：“這個時候直接運行共生係統？”“是的。”盧曦幹脆道。“如果失敗，這一切都前功盡棄。”麒麟道。“我知道，”盧曦看著他們，眼角笑得十分無奈，道：“不能帶喬、宵小回來，一切都不會改變。”家明和麒麟麵麵相覷，立刻道：“好，我們跟你去。”盧曦眼中閃過感激的神色，麒麟對紅桃K打了個簡短的手勢，團隊裏每次出現緊急時刻，需要其他隊員維持現狀時采取的一個簡短告別。紅桃K抱著槍點頭，轉向另一邊，休矢挑了架順手的機槍，堯惠拿著手雷若有所思，馬蒂爾心事重重。“我們有場硬仗要打，”紅桃K道，“盧曦他們要離開一會，我們守到他們回來。”堯惠他們三人屏住呼吸，蹲在已經挖好的土坑裏注視著四周。“隨便一架無人機飛來，輕而易舉就能炸飛我們所有人。”馬蒂爾冷笑道。她說的很有可能，紅桃K認同地點點頭，道：“剛才炸毀林子的無人機被盧曦黑入係統，差一點炸毀就是這裏。”馬蒂爾臉色刷白，她隻想發發牢騷，以為這群保護傘的家夥還藏著什麼厲害的招式沒有說出來，沒想到紅桃K耿直地毫無隱瞞地說出了實情。“他們去哪兒了？”休矢忽然問，看了眼盧曦三人的方向，詭異地發現屍體防塵布上連接著數據線，屏幕閃現一排人體數據，頓時切入多維空間，一連串數字飛快閃過。盧曦、家明、麒麟如磐石般坐在屏幕前，頭部和身體上纏繞著各種電線。堯惠同樣被自己的發現驚了一跳，道：“盧曦運行了共生係統？”“一分鍾。”紅桃K架設起機槍，對準一個位置開火，彈殼飛射。隻見火力點傳來一片慘叫聲，埋藏的彈藥轟然炸開，屍首橫飛。一架低空飛過的無人機受到爆炸影響，被火舌吞噬。休矢調轉方向，幾個鎮民拿著槍企圖從最陡峭的一麵爬上來，他擊中一塊山石，碎石卷著濕泥連人一起滾下。馬蒂爾拿著槍的手一直在發抖，堯惠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沒事的，手雷拔了安全銷要這麼扔——”她接過馬蒂爾手上的手雷，飛快地扔了出去，剛扔出一陣爆炸聲響起，泥石飛濺得到處都是。馬蒂爾嚇得戰栗不止，堯惠拍了拍她，“你看，很容易扔。”盧曦將她自己和家明、麒麟轉化為數字，進入虛擬空間。喬站在黑暗的空間裏盯著他們三人，最先認出了盧曦，道：“你是——恩布蕾拉的負責人，我在閣夭見過你。”盧曦看了眼赤身的喬，轉開了視線，道：“是的，殺手組織是恩布蕾拉資助的一個項目。”家明、麒麟用檢測儀替薇歐拉、丹寧進行手動重新編碼，她們兩人身上的致命傷已經完全修補。宵小從空間的深處轉過身，他的傷勢最終，身後的巨大窟窿漸漸愈合如初。他盯著盧曦，道：“我記得你，我們一起參加了水雲灣的宴會，你中了一槍。”“是的。”盧曦試圖避開赤身的宵小，他和喬一左一右地站在她兩側。喬和宵小沉默地盯著她，仿佛在分析她的目的。“沒時間了，要立刻帶你們回去。”盧曦著急道，“30秒！”宵小想起了逃出邊界區域時的盧曦，越來越多的記憶湧現出來，他道：“你是保護傘的高級管理人員，不可信。”“你們不用相信我，”盧曦看著緊迫的時間，道：“我帶你們回去是真的。喬，你想知道24年前發生的事，來柏圭市，所有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在柏圭，他們毀了一個又一個地方，最終隻能回到柏圭。”宵小與喬交換了一個眼神，喬問：“她呢？”她，指的是丹寧。盧曦立刻點頭，默念著10、9……“薇歐拉呢？”宵小道。“是的，”盧曦幾乎絕望地盯著倒計時，“重新的，不再受程序控製，我發誓——4、3……”“上路吧。”喬道。共生係統運行，指令生效。多維空間裏的七個人穿過一道閃著星光的隧道，周圍一片漆黑。隧道盡頭的亮光越來越暗，盧曦握著家明、麒麟的手，這時薇歐拉握著宵小和丹寧的手，丹寧靠在喬的胸前，一手忽然握住盧曦的手掌。盡頭的亮光閃了一下，頓時大開，隧道急速飛逝，將七人拋向盡頭。簡陋的係統設備驟然火星四濺，超載運行，係統崩潰。所有的電路全部燒毀，紅桃K及時衝過去，將盧曦、家明和麒麟身上的線路拆卸下來。聶堯惠與休矢將正在冒煙的防塵袋拆開，馬蒂爾不止從哪兒弄來一把刀，飛快割開了防塵袋，三人手忙腳亂拆卸下屍體上的電線。喬醒了，他起身發覺其他人也在，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