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立雲垂(14)(1 / 2)

柏圭市,邊界之外,海立雲垂。薑醫生對著客廳裏的四個人露齒而笑,臉上的表情仿佛經過精密的計算,恰好的弧度表現笑容,眼神從盧曦依次移向薇歐拉、宵小及麒麟,他在麒麟的肩膀上拍了拍。麒麟垂著頭,像待機的機器,進入睡眠狀態。“你的傷口裂開了,我讓護士幫你換藥。”薑醫生對著盧曦道,臉上凝固住一個恰好的職業笑容。盧曦需要的藥這裏應有盡有,但沒有家明的輔助,她絕不會輕易動診所裏的任何器械。她對薑醫生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又問:“你體溫過高,傷口引起了感染,農莊的雨對身體有害——”“行了!”盧曦截口道。薇歐拉冷冷地看著盧曦,宵小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眼神轉向窗外,街上一群人押著一個人遊街示眾,被五花大綁的是個年輕女子。“他們在幹什麼呢?”薇歐拉的手一直按在牆上,準備隨時給薑醫生一槍。薑醫生看也沒看,說:“一個不守規矩的人,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她做了什麼?”宵小道。“她違反鎮裏的規矩,還要帶著幾個人逃跑。”薑醫生又拍了拍麒麟的肩膀,睡眠中的麒麟忽然站起了身,轉向盧曦看著。盧曦表情僵硬,目光飛快地看了一眼宵小,薑醫生的笑臉如一張麵具,伸出一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麒麟站在他身側,手上多了一把槍。“盧小姐,我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來這裏,怠慢之處難免,可否借一步說話?”薑醫生彬彬有禮,聲調裏帶著愉悅地動聽。薇歐拉冷眼看著盧曦,說:“快去吧,盧主管。”盧曦充耳不聞,發覺宵小對她示意了一個眼神,她道:“有什麼在這裏說,我沒什麼可隱瞞的。”薇歐拉大聲笑了起來,笑聲刺耳。薑醫生附和地笑了笑,道:“盧小姐的傷勢需要治療,你身上的藥效過了,接下來會很難熬。”薇歐拉巴不得能衝進醫療室去搶,身上的劇痛讓她隨時處於狂躁的邊緣,她知道自己的藥癮又犯了。薑醫生示意了一下身側的麒麟,盧曦道:“麒麟,你的團隊呢?”麒麟無動於衷,槍直指盧曦的前額。盧曦束手就擒,道:“方塊A、怪石——”“盧小姐,該你接受治療了。”薑醫生笑容滿麵,走廊一側的門忽然打開。他看了眼身後的大門,道:“盧小姐身上有傷,不要節外生枝。”薇歐拉冷冷地看著盧曦被麒麟帶走,瞅了一眼宵小,他的目光不時看向窗外的遊街人。“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們兩個?”薇歐拉問薑醫生。薑醫生微微一笑,按了一個手環上一個按鈕,桌子上的一個盒子打開了,裏麵放著許多鎮定劑、麻醉劑、鎮痛劑……薇歐拉看著眼神直了,薑醫生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道:“兩位的傷可以不重,我讓護士來給你們清洗傷口。”說完,他便往走廊而去。“我們能離開這裏嗎?”宵小道。薑醫生回過頭來看著兩人,臉上依然是職業笑容,道:“兩位隨時都可以走,你們的朋友還要等一等。”薇歐拉看著薑醫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眼神瞪視著桌子上的各種止痛藥,她感到身上正在不停地出汗,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這一定是心理作用,她必須要冷靜一下,盡量控製住瘋狂的念頭,可身上越來越劇烈的疼痛讓她處於崩潰的邊緣。她突然跑去開門,打不開,拿出身上的槍對準鎖孔開槍,連開兩槍,回聲震耳欲聾,鎖孔紋絲不動。正準備繼續開槍,宵小飛快卸下她手上的槍,她又驚又怒,飛起一腿掃向宵小,他連退幾步避開,扣住她手腕抱在胸前。她更是怒不可遏,低吼道:“你他媽的放開我!”“呼吸,深呼吸,你可以控製住藥癮。”宵小湊在她耳邊溫柔道,她抗拒地避開耳朵,他的手掌握住她的下巴頦,貼在她耳邊說:“呼吸,像我一樣吸氣——呼氣——”薇歐拉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掙紮了一下照著他的呼吸節奏調整呼吸,過了一會兒,她感到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宵小沒有放開手,道:“他們把止痛藥放在這裏是故意的,裏麵是什麼藥誰知道呢。”“我們說的他們都能聽見。”薇歐拉恢複了一些冷靜道。“沒有人是安全的,”宵小稍稍放鬆了些抱著她身軀的手臂,道:“盧曦也是他們的一步棋。”“她也是程序人?”薇歐拉吃驚道。宵小搖頭,道:“她還不是,但她為自己打造了一個程序人團隊。”“他們五個人都是程序人?”薇歐拉驚道。“有可能,”宵小聳了聳肩,道:“我們無法離開這裏,也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甚至不知道他們跟保護傘有什麼瓜葛。”“盧曦一直在替保護傘辯解。”“她願意相信什麼是她的事,畢竟她是保護傘的人,”宵小看著遊街的人眾裏手上拿著長槍,沿街屋宇的人站在窗戶後冷漠地看著,沒有人試圖阻止正在發生的事。他道:“這裏竟然是魯伊斯的老家,真讓人奇怪。”“並不奇怪,柏圭市內本來就有很多改名換姓移居者,為了在柏圭立足,他們會修飾真實的身份背景。”薇歐拉感到宵小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她反手給他一耳光,立即站離他幾步。宵小沒有再靠近,站在窗口邊看著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年輕女子。薇歐拉瞅了他一眼,道:“你認識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他道。薇歐拉冷笑一聲,他補充道:“沒睡過。”臉上的表情充滿遺憾。她低聲咒罵了句“王八蛋”,忍不住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止痛藥。“她竟然會被這些人抓住。”他喃喃道。薇歐拉一怔,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說:“她很有辦法?”“以前是。”“現在被抓了,快要死了。”薇歐拉冷漠地看著遊街人眾。宵小的臉上掠過一個猶疑的神情,說:“她失去了女兒,在這裏。”“你怎麼知道?”“她剛告訴我的。”“什麼?”宵小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