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微涼的風輕輕地吹著。
周雨詩緩緩走在漆黑的夜裏。道路兩旁幾盞微弱的路燈忽明忽暗,頭頂是沒有一絲月光的天空。空氣黑得有些濃重,仿佛能把人悄無聲息地吞噬。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濃霧一般,厚厚地纏繞著,讓人無法掙脫。
她永遠記得楚堂曜和她最後一次見麵。他眉頭微皺,眼底有一絲閃避,她麵無表情,其實心裏早已潰不成軍,就像被人狠狠折斷了羽翼,又被重重地推入深淵。她不明白,人的心怎麼可以變得那麼快,那麼讓她措手不及。
走進一所看著有些破敗的居民樓,穿過漆黑空無一人的走廊,在一扇不起眼的房門前停下。一陣鑰匙刺耳的聲音劃過,門被打開然後又重重關上。
房間內,周雨詩疲憊地換好鞋,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此刻她的身體和心都早已混沌不堪。當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也隨著體內無盡的倦意遠去,周雨詩終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火爐正朝著自己靠近,空氣悶熱得讓人窒息。周雨詩艱難地睜開眼睛,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漫無邊際的黃沙一瀉千裏,巨大的太陽低低地懸掛著,將她炙烤得渾身滾燙。
張了張早已皸裂的唇瓣,艱難地撐起身子向四周望去。
“這是哪裏啊……頭好痛”,揉著有些發痛的額角,周雨詩強迫自己清醒起來。
記憶漸漸被扯回到昨天,自己一路走回家,換了鞋子,然後不知為什麼身體開始慢慢失去知覺,躺在床上,最後連腦袋也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然後就是現在這種狀況。難道是在做夢?對,一定是夢。否則她不知該怎麼接受眼前的一切。
身體被炙烤的疼痛,強烈的口幹舌燥,以及大腦的一陣陣暈眩,都不是真的吧?等再醒來,一定還是熟悉的屋子,還有熟悉的床。
想到這,周雨詩心中一鬆,任由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