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輕車熟路,刀鋒發動輕功身輕如燕,蹭蹭蹭,縱身一躍,就已經來到了許文濱的臥室。刀鋒沒有立刻現身,而是先躲在暗處觀察一會兒。已經深夜了,許文濱卻並沒有入睡。因為她在思念一個人——梅六娘。當時,六娘一心要離開他,他心裏十一萬個不願意,可是一想到那天夜裏血殺堂的人威脅的話語,他就明顯感覺到侍郎府也不是梅六娘最安全的棲身之所,或許離開侍郎府,外麵天大地大,血殺堂找起來才真正費勁兒。所以,他同意了。可是一晃幾天過去了,冬梅也不見了,梅六娘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冬梅有沒有找到梅六娘。他本來想著親自去尋找梅六娘然後尋一處柳暗花明的地方,和六娘一起隱居起來,再也不問紅塵中的是非。可是一想到刀鋒那句莫要落得和梅家一樣的下場,就心有餘悸。自己雖然可以和心愛的女人廝守終生,可是倘若真的觸怒了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人,他的父母,叔伯,還有兄弟姐妹,都會為他們陪葬。許文濱雖然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可是當他麵對如此進退維穀的情況時也變得一籌莫展。
“月朗星稀,烏鵲南飛。許公自好雅興,夜已深沉,竟然還在望月興歎。”刀鋒亦步亦趨地從布簾裏麵出來了。
許文濱一看是血殺堂的人,沒好氣的針鋒相對:“大晚上的血殺堂的惹竟然在侍郎府鬼鬼祟祟的,莫非堂堂血殺堂都是些梁上君子不成!”
刀鋒笑了。然後立刻轉移話題,不做無謂的爭辯。
“許公子是去年的新科狀元,自然——”刀鋒欲言又止。
“自然什麼?”
刀鋒繼續循循善誘:“自然之道什麼叫做審時度勢,什麼叫做良禽擇木而棲。”
許文濱詫異:“有話不妨直說。”
刀鋒道:“許相公堂堂禮部侍郎的嫡子,又是去歲的新科狀元,自然是前途無量。許公子應該知道自古朝廷與江湖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血殺堂要找的人是梅六娘,與公子和侍郎府無幹。公子,聰明絕頂,怎會做出禍及父母兄弟之事?若是公子肯將梅六娘棲身之處實言相告,血殺堂必定對公子和侍郎府感激不盡,日後若有差遣,必當結草銜環。”
許文濱怎會相信這樣的鬼話!這分明是要從自己口中套出梅六娘的藏身之處。許文濱頓時大怒,正待要發作,忽然轉念一想,我不如假意與他親近,騙取他的信任,倘若真有一天,梅六娘不幸被抓,自己也正好暗中救人。想到這裏,許文濱一拱手,笑著說道:“兄弟請放心,隻要一有梅六娘的下落,在下馬上通知血殺堂,螻蟻尚且偷生,在下也不願看到父母兄弟往死。”
刀鋒見許文濱這個書呆子已經上鉤,任務也算完成了,自然高興的一拱手:“更深露重,多有不便,到某告辭。”話音未落,隻聽素的一聲,已經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