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神帶著張揚,根本不分東南西北,隻是默默向著一個方向窮飛而去。
它不敢去探張揚的傷勢有多重,它不敢去查看張揚究竟還有沒有呼吸,它根本不敢看張揚一眼,隻是,小寂那抱著張揚的臂膀,是那麼的用力,是那麼的僵硬。
“我錯了嗎?我錯了嗎?我錯了嗎……”一路之上,這四個字,這一句話,翻來覆去的在小寂的靈識之中回蕩,讓它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甚至在這般靈識混亂下,小寂都沒有發現,它與張揚心神中的那一絲聯係,根本就沒有斷絕過。
……
就這樣無思無想的飛行了三天有餘,終於,寂神的視線中,一座荒島漸漸出現了它的輪廓。
在看到荒島之後,寂神毫不停留,一路向著荒島飛去,在荒島之上找到了一個安全所在,將張揚妥善安放之後,寂神就若慌亂之極的孩童一般,瞬間躲進了張揚的身體之內,並切斷了自己的一切靈識,好似這樣躲起來,能讓它忘記他曾經所做的一切選擇。
或許在小寂的靈思中,隻有這樣,躲進它以為已然‘毫無生息’的張揚體內,就如躲進了一個黑暗的洞窟,在洞窟中慢慢沉睡到天荒地老,便是它最好的歸宿。
直到寂神徹底封閉它的靈識,隔離與外界的一切聯係,躲進了張揚身體時,它還是沒有發現,它與張揚的那一絲聯係,依然牢牢存在。
荒島之上,沒有任何修者的足跡,它就像與世隔絕一般,無聲無息的容納了張揚,張揚的到來,沒有驚起一絲漣漪。
一天……兩天……
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在這其間,曾經有數位修者在荒島之上一掠而過,隻是在那些修士眼中,荒島就如不存在一般,根本沒有留下他們的腳步。
之所會如此,就是因為荒島確實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荒島,一眼望去,除了飽經歲月洗刷的巨石,這座島上隻有為數不多,看起來營養嚴重不良,隨後都可能死去的枯樹,這樣的地方,誰會多看一眼?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過去了一個半月。
隻是在一個半月後的今天,空氣中,似乎有了一絲不同的味道。
“星顏!星顏!不!不!”
張揚的手臂淩空亂舞,在焦急的大喊中,他的眼睛猛的睜開!
那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眼神之中所流露的,是痛苦之極的神色。
張揚怔怔的看著眼前,這是一個洞窟,顯然是新挖掘的。而此時,他的手臂淩空虛抓,似乎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在他指尖悄然流逝。
呆愣了良久,張揚終於宛若癡呆的喃喃囈語:“星顏……星顏……”
張揚身軀僵硬的緩緩坐起,到了此時,他已然徹底清醒了過來。
“阿寂啊……阿寂啊……你為什麼,不聽我的……”張揚的聲音虛弱且低沉,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空洞。
說完了這句話,張揚就這樣呆呆的坐著,放棄了思考,模糊了視線,無思無覺。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三天。
“嗬嗬,這怎麼能怪阿寂,是我的錯,是我錯了,是我不夠強大,是我沒有那個實力守護住他們,這怎麼能怪阿寂,這怎麼能怪阿寂……”張揚神經質的笑著,在笑聲中,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重重脆響,張揚居然被自己一耳光抽的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重重的撞在了洞窟的牆壁上。
“是我錯了,是我沒用,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張揚根本沒有感覺到嘴角那正在絲絲留下的血跡,癲狂的大笑著,隨著笑聲,再次將自己重重抽飛!
在抽了自己兩耳光後,張揚使完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全部氣力,茫然的視線沒有任何焦距,盯著洞窟的頂端再次發起呆來。
“就這樣死了吧,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啊,哈哈,哈哈。”嘴裏無意識的說著話,張揚的眼睛,再次緩緩閉合。
在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張揚的腦海中,星顏的容顏再次牢牢的占據了全部的畫麵,張揚癡癡的看著星顏的麵容,心情越來越麻木。隻是不久,星顏的相貌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根本沒見過幾次麵的血煉老人。
而後,是若水,再之後,元靈子、歸傲血、陳仲武、劉峰、鳳九天、李和川……等等他曾經見過的,和他發生過交集的人,他們的麵孔,一一在張揚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