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一瓶水,走到方嘉明身邊。鄺鈺拍著方嘉明的後背,從我手上接過水遞給方嘉明道:“來,漱瀨口!本來就沒有量還要喝這麼多,真是的。”
“Joy……別說了,今晚喝這麼多酒,我都後悔死了。“方嘉明接過水,咕嚕嚕地瀨了瀨口,然後又把瓶裏餘下的水一股腦地全都澆在了自己的頭上。
“嘉明……”鄺鈺關心地問,“你這是在幹嗎?”
“啊……啊……”方嘉明用力地晃了晃腦袋說道,“沒事,吐幹淨了也舒服多了,走吧,繼續趕路吧。”
騰……騰騰騰!伴隨著幾聲車門開開又關閉的聲音,車子在橡膠與汽油路麵的摩擦中衝進夜色深處,我開著車,一路狂飆。
……
事發地點,一輛警車斜撞在路邊護欄上,車頭已是麵目全非,現場一片狼藉。
車子還未停穩,方嘉明他們就開車門衝下了車。
救護人員正抬著幾副擔架往救護車上走,其中一幅擔架上的警員身上蓋著雪白的白布。
我走上前,掀開白布,隻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了,重又把白布蓋回到了警員的頭上。匪徒凶殘至極,警員的頭已被打爆了,看樣子還是近距離射殺傷,隻是不知道被拷住雙手的葉祖祥從哪裏搞到的槍。
那邊,一個傷勢還好的軍裝警正在向長官彙報著匪徒劫車時的情況:“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大概是在10點左右或者更晚一些的時候,犯人忽然抱著肚子在羈押室裏打起了滾,並不停地大叫肚子痛。我們怕出事,便在向上級做出請示後把犯人送上警車往醫院趕。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除去犯人一直呻吟叫痛外一切都在可控之中。可是,就在車子開到馬頭圍道與老街交叉口的時候,車子突然遭到一擊重撞,然後就整個偏離方向失去了控製,後來我們的車子重重地撞到的護欄上。當時,我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因為急速的慣性我的頭頂到了前擋風玻璃上,當時的頭暈忽忽,但是還是清晰地聽到車箱傳來了槍聲……後來……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直到救援隊員趕到。”
“好吧……先這樣,你去休息吧。”
“嗯……”軍裝警點點頭,然後在救護人員的攙扶下走了上救護車。
“阿祖!”(程世祖,西九龍重案組高級督察)
程世祖抬頭看看我們:“嘉明,你們來啦。”
方嘉明問:“情況怎麼樣?”
程世祖搖搖頭說:“不好……”
方嘉明說:“到底怎麼搞的,怎麼犯人在你們西九龍警署就這麼暫時羈押了一晚上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程世祖擰著眉說:“不是意外,有內鬼,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方嘉明問:“你說什麼?陰謀……”
程世祖說:“對,是陰謀!”
一聽陰謀,方嘉明一下子就火了:“喂,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這麼重要的犯人為什麼不找些可靠的人看押?”
方嘉明一句話一下子就把周圍正在工作的西九龍局的同僚的目光拽到了這裏。
“嘉明……”一聽方嘉明這樣說,程世祖就有些惱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告訴你,我的人都是可靠的,你小子不要信口開合地胡說八道。”
方嘉明大聲道:“我哪有胡說八道,是你自己說有內鬼,是有人精心策劃了這場劫囚車的暴行。”
程世祖極力反駁說:“是,我是這樣說了,但是我可以說,你卻不能亂講你知道嗎!”
“真是太好笑了……”方嘉明用質問地口氣說,“是你們自己辦事不利,還管得了別人怎麼說嗎?我看你們就是一群廢物,你知道我們為了抓他(指葉祖祥)費了多大的勁嗎。你們可倒好,三搞四搞的,讓他給跑掉了,還犧牲了兩個弟兄的性命。”
“方嘉明……”程世祖上前一把薅住了方嘉明的衣領,“你小子有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誰是廢物?啊!”
一看場麵有點尷尬,鄺鈺上前拉開粘在一起的兩個人,生氣地說道:“你們倆在搞什麼,還有個長官的樣子嗎。這是什麼時候,弟兄有死有傷,你們怎麼還有心情在這爭論這些沒用的東西。都他媽的少說兩句,很多下屬都在看著你們呢。”
哼……
兩人放下架子,回身各自將頭轉到了一邊。
“Joy……”方嘉明和程世祖同時叫了鄺鈺一聲,可互相看看對方,又同時收住了聲。
鄺鈺看看他們兩個人,沒等他們再說話,就先說道:“好了,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放心,我會詳細調查今晚與些事有關的相關人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