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回港的前一天,我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留在阿格拉守株待兔地等待那些陌生人的出現。我想,如果這起假借偷渡利用人體犯毒的案件是由一個體係龐大的組織操縱的,那麼他們絕不會因為一次失手就收手的。更重要的是,各方麵信息表明,此次所抓獲的毒犯都隻是龐大犯罪集團的小角色,而其背後還有更大的組織頭目和更猖狂的罪惡。
主意拿定,我當即就通過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向方嘉明督察做了彙報。方嘉明表示有些為難,但最後還是同意讓我在阿格拉再多逗留一周時間。
11月,色瓦西納拉鎮上空的陽光依然暴辣。14日中午我來到小鎮中心的一家路邊小店,據走訪得知,那些來招工的陌生人每次來色瓦西納拉鎮都會到這裏活動活動。
我幾點了一瓶檸檬茶和一份咖喱炒飯,可是看著油爛爛的炒飯卻沒有半點食欲。連續幾天的守株待兔卻沒有等來半點線索,這使的心情變得非常糟糕,有時候我甚至都覺得自己的這一舉動很愚蠢。就在昨天晚上打電話的時候,宋克傑甚至勸說我說,如果實在沒有什麼線索的話就提前返港吧。可是就這樣回去我真得很不甘心,而且我的第六感也強烈地要求我再等一等,隻要再等下去不會一點發現都沒有的。這些年,我的第六感一直很準確,所以,我決定堅持到最後一刻。
滴滴滴……
街道遠處忽然傳來了幾起刺耳的汽車喇叭聲,我放眼望去,隻見一輛日產三菱牌越野車驕狂放蕩由遠及近地開了過來,沿途掀起一陣灰塵青煙,驚擾地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閃。
這輛車的到來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覺,因為當地很少有人能開得起這種大排量的車子。越野車嘎得一下子,泊在了街心一家規模挺上檔次烤肉店前,四扇車門同時打開,從車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華裔中年男人和三個當地模樣的男人。戴黑鏡的男人招呼其中一個小個子從車上拿出一瓶洋酒,然後帶著三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烤肉店。我匆匆結了賬,跟著他們腳步走進了烤肉店。
四個人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我撿了離他們不遠處的位子坐下來偷偷窺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先生,你需要點什麼?我剛剛落座,就有一個服務員走到了我的身邊,並把菜單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接過菜單,一指上麵標價最低的甜點:“嗯……來一份這個就可以了……錢給你不用找了,當給你小費了。”為了不在離開餐館時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我提前把錢付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接過錢,甜甜地笑了笑,然後抱著菜單離開了。
甜點很快送來,我隨意地吃了幾口,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坐到不遠處那四個人。此時,他們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焦黃的烤羊腿和幾盤時令小菜。其中一個長著卷發的留著小胡子的家夥嘭得打了洋酒的蓋子,然後一邊往戴墨鏡的男人前的杯子裏倒酒,一邊笑嗬嗬地用蹩腳的英語說:“雷先生,你怎麼這麼許久才來我們鎮上呀。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又招到了好多個工人,並且還先付了訂錢給他們家人,我這次壓了不少本錢,你這要是再不來呀,我可都要吃不消了。還好,日盼夜盼地總算是把你這個財神爺給盼來了。來……”阿甲說著也往自己的酒杯裏倒上了酒,然後將酒舉了起來,“我敬你一杯,這就算是為你接風洗塵了……”
“阿甲哥,你真是會說笑話,財神爺我可不敢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要總是這麼客氣了吧,我們相互幫助,共同發財嘛!”雷先生端起酒杯與阿甲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一仰脖子喝光了杯裏的酒。
“雷先生說的是……”阿甲又給雷先生倒上了酒,然後問:“雷先生這次來準備在鎮子上待幾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