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建章十年冬,京都蒼雲城,陰霾的鉛灰色天空中,惟有急速旋轉的飛雪,似翩翩起舞的破敗柳絮,給斜欹的梅花帶來幾分淒迷,最後無奈的旋身葬入無邊的蒼茫大地。
帝國皇宮錯落有致的精致角樓,在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暗的光影,皇宮裏顯得靜謐而莊嚴肅穆。
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朱紅的宮殿仿佛嵌在雪地上一般。
皇宮西北角的冷宮,終年不見陽光,昏暗潮濕,斑駁的牆皮似遲暮的美人,早已經褪去了光鮮。
淩冽的北風,颯颯吹起破爛不堪的窗欞,嘩啦啦作響。
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被太監按住肩膀,跪在地上,他的身前,是一張陳舊的硬木床,此時床上兩個太監按著一個衣裳盡褪,滿眼驚懼的女子。
而站在床邊的老嬤嬤抽出一把鋒利的柳葉刀,獰笑著從床上那人的脊椎下刀。
她以鋒利的刀鋒將她光潔細膩的背部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刺啦刺啦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無數的汙血,染紅整個床鋪,淌了一地,片刻,老嬤嬤清理好剝下的皮,像蝴蝶展翅一樣的展開來。
然後她弓著腰,恭敬的將尚殘存體溫的人皮呈給正前方一身華麗正紅宮裝的盛裝女子,那女子腹部高高隆起,此時正一臉慈愛的撫著肚子。
“難怪皇上誇雲氏之女皆是冰肌自是生來瘦,肌理細膩骨肉勻。嘖嘖嘖,瞧瞧這雪白的肌膚,不愧是千年世家的貴女,本宮都忍不住我見猶憐呐,哈哈哈哈!”
那女子撫著長長的金鑲玉護甲套,笑的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珠,笑的頭頂上的鳳冠,都隨著起伏的肩膀,不停擺動。
床上的血人早已經奄奄一息,此時氣若遊絲的嘶吼道:“沁兒...你是本宮的家生奴婢,縱然是穿上這身鳳袍.....也改不了你卑賤的血統,呸,下賤的東西!”
“唔,是極,忘了告訴你,冠世侯通敵叛國的罪名已經落實,今日午時,滿府上下七百二十三口餘孽均已伏誅,本宮奉太後懿旨,送你到九泉之下,給你父冠世侯盡孝。”
“據說鐵證,正是藏在小姐您未出閣閨房內的暗閣中,您說巧不巧?”
床上那人忽然掙紮起身,咬牙切齒道:“是你,是你,那暗閣除了我,就隻有你知道,你這賤婢,我要你的命.....”
隻見一灘人形血肉從床上彈坐起身,直撲向那宮裝女子,噗呲,隨著一聲兵器入肉之聲,血人軟軟癱倒在地,絕了生機。
“娘娘,這小的如何處置?”
一旁的宮婢恭敬的垂下腰,沉聲問道。
“太後仁慈,憐惜闕兒你是陛下的皇子,你母妃和你外祖的罪,禍不及你,陛下開恩,敕封你為順王。”
“你且呆在這冷宮中,為你的母妃贖罪吧,待十五歲行冠禮後,便可出宮開府另居。”
皇後司徒沁捏了捏發白的指節,太後已經敲打暗示她不得殘害皇嗣,她隻能留他一命。
陛下子嗣單薄,隻是一個沒有母族的皇子罷了,今晚的一幕,也足夠讓這孩子畏懼的了。
再說,天皇貴胄之家,不乏無法長大成人的孩子,她多的是機會循序漸進。
“為防還有別的叛國餘孽,伺候廢後的下人,全部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