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毫無自尊,不能有異議,不能有思想,像基因人、機器人一樣地幹活就好。不過像那個被洗腦了的業務員一樣,跑破了一百雙鞋,最後還得了胃癌死了,可是公司老板連見都沒見過他,他的死對於公司來說就像往深潭中投擲了一顆小石子,幾圈微微的波瀾後,就寂靜無聲了。這樣看來,自尊算個屁!為生存連命都得搭上了!”吳正憤憤地說。
“他的情況倒屬於另一個層麵的考量了。聽說他隻有小學水平,可想而知,他的就業之路勢必十分艱辛。對於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之主來說,他勢必為了生存去拚搏。他倒不是被洗腦的緣故,而是與生俱來的強烈的求生意誌,希望生活更好的意誌激勵他拚搏,就算公司不給他灌輸任何規章製度,他一樣會拿命去搏生存的。這是人原始本性的爆發,越是讀書少的人,所受條條框框的限製越少,靠的基本是原始的驅動。條條框框能束縛的,基本是些飽讀詩書卻放棄思考的人,受著教條的束縛、被虛名所累,為了主管甚至同事的一句話而瞻前顧後,不敢做自己,努力做出別人希望的樣子期望討好別人,卻總是活在被別人左右情緒的矛盾中。我也曾招到過很多類似的人才,麵試時,論談吐口才抱負都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實際一工作就捉襟見肘,總是不堪一擊,糾纏在瑣碎的人際關係中而忘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所以我後來基本不會太重用文人,要麼用武將,要麼文武雙全。”餘超一聊起自己的管理哲學來,滔滔不絕,容易刹不住車。
“超哥,我基本能體會你們過去的輝煌與現在的天壤之別了,我不是說物質層麵的,而是精神層麵,自主自由決斷和被動壓抑受製。像這樣的反差你們都能接受,我真的沒什麼可抱怨的。”吳正最後一臉感激地對餘超說。
“你開解了就好,我們一見如故,以後有什麼心事不要一個人想不開,有事隨時找我吐槽,我奉陪。”餘超爽朗地笑著。
兩個人唱歌喝酒到半夜,回去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剛合了眼天就亮了。
第二天,當兩個人結伴來到辦公室時,在電梯口遇見了彭經理。他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兩個人,問:“你們昨晚喝酒了?”
吳正老老實實地回答:“哦。”餘超捅了捅他的胳膊。
“你們?在一起喝的?”彭經理緊接著又問。
吳正點點頭。餘超踩了一下他的腳尖,他感覺到疼,痛苦地皺了皺眉頭。看來酒醒之後還是現實,吳正心裏嘀咕。
“唉,真是職場菜鳥,楞頭青,本來我們兩個部門有過節,結果部門的員工卻打成一片,看那個經理以後不提防著你!”餘超在心裏暗自想。
等餘超走進辦公室時,陳晶晶正坐在座位上喝牛奶吃麥當勞的漢堡包。
看到餘超走進來,她瞟了一眼,立即用手指著餘超的頭忍俊不禁地笑起來。餘超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感覺頭發好像有些豎起來,一定是昨晚睡覺沒注意姿勢,今天早上匆忙起床也沒顧上照鏡子。
“哈哈!哈哈!”陳晶晶還在笑,笑得手中杯子裏的牛奶都灑了出來,滴在裸露的大腿上。
“有那麼好笑嗎?”餘超笑著問陳晶晶。
陳晶晶一邊笑,一邊從手提包裏翻出一個鏡子,招手讓餘超過去。餘超過去後,陳晶晶把鏡子舉到他麵前,然後一隻手拎起他頭上的“秀發”示意給他看。一邊繼續”咯咯!”地笑個不停。
餘超看了一下鏡子中豎起的頭發,有些難堪地也笑了笑。他本想盡快去洗手間整理一下頭發,可是陳晶晶的手還抓著他的頭發不放。他用眼睛餘光瞟了一眼,其他業務員都在暗自偷笑,他的臉一下紅了,趁著陳晶晶笑得不亦樂乎之際掙脫了逃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