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開盡見深紅,夏葉始繁明且綠。
雲舒院內的石榴花此時開的正好,紅白的花瓣點綴著嫩綠的新葉,在這豔陽高照的五月天裏顯得尤為嬌豔。
白芙瑤坐在閨房的靠背椅子上,手拿著一把美人扇麵的團扇一邊輕輕搖著,一邊透過窗戶去賞院中新開的石榴花。
今年這石榴花比往年開的遲了些時日,不過好在花開的還不錯,再過個四五月,就能吃上肉厚多汁的石榴了。
想到這白芙瑤暗暗吞了吞口水,看著窗外石榴花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貪婪之色。
“小姐,這石榴還是花呢,可填不飽肚子。不如嚐嚐這廚房新做的燕窩粥吧!”
錦瑟端著早膳甫一進裏間,便看見小姐一副要吃了院外新開的石榴花的模樣,不覺有些心疼。
白芙瑤聽到錦瑟的話,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光,轉過身來,搖著團扇輕移蓮步走到了放著燕窩粥的矮桌旁。
看著晶瑩剔透的燕窩粥開口道:“錦瑟,食物隻有靠它生存時才會被用來填飽肚子。為了吃飽塞進肚子和為了享受品嚐美食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錦瑟聽不懂白芙瑤那些大道理,她也沒想深究,隻要保住那些石榴花不受小姐摧殘被做成糕點就行了。
“小姐,奴婢可聽不懂您那些大道理,奴婢隻要知道哪些東西能吃,哪些東西好吃,哪些東西吃了對小姐身子好就夠了。奴婢看最近小姐早間有些咳嗽,這燕窩粥最是滋潤肺燥,小姐可要多吃些才好。”
白芙瑤聞言心裏有些感動,笑嘻嘻的對錦瑟言道:“好錦瑟,不枉我這般疼你。”
說罷便伸出玉白雙手,端起矮桌上的瓷碗,一手拿著湯匙,舀了一勺粥輕輕地吹了幾口氣便吃了起來。
剛吃完小半碗的燕窩粥,便聽到有人撥開珠串簾子從外間走了進來。
白芙瑤一直疑惑地盯著走進來的丫鬟,直到丫鬟走到她近旁,福了福身子後開口對她說道:“小姐,陸侍郎今日已奉皇命接替七皇子離開京都去餘南治理水患去了。”
白芙瑤聽了丫鬟的話,傻愣愣半天才回過神來,幹咳了一聲後才開口:“嗯,我知道了。陸石卿與安和縣主婚期將近,也難怪他會如此著急。”
“那小姐之前讓外麵人準備的十萬兩銀子,小姐準備何時讓人交給陸侍郎?”
“此事先不著急,你先讓與柳絮汀接觸的那幫人接手這筆銀子,讓他們尋個合適的機會送到陸石卿手上,借此與陸石卿搭上關係。”
“小姐,您莫非是想借陸侍郎的手將柳絮汀私挖鐵礦一事暴露出來?”
“不錯,我正有此打算。”
華年這丫頭還真是聰明,竟能這麼快領悟她的計劃,白芙瑤有些欣慰。
她的確是要借陸石卿的手來對付二皇子並救下柳家。
而陸石卿是七皇子的人,那麼對付二皇子的人自然就成了七皇子。
七皇子本就是皇上用來牽製二皇子的棋子,利用他來將柳絮汀在黑河鎮私挖鐵礦的事提前暴露出來不僅順理成章還可以打二皇子一個措手不及。
二皇子在黑河鎮籌謀了大半年,在這大半年裏為了不讓其他勢力注意到他對柳家的圖謀,對於柳絮汀的掌控他行的十分低調和謹慎。
而這份低調和謹慎恰好給了白芙瑤可趁之機,讓她在外麵的人在二皇子還未察覺之時便與毫不知情的柳絮汀在黑河鎮搭上了生意關係。
一旦他們搭上關係,那也就意味著白芙瑤這邊的人順理成章掌握了柳絮汀私挖鐵礦的證據,甚至可以從中做些手腳讓柳絮汀的罪行降到最輕。